秦氏用帕子捂着脸大哭起来,边哭边道:“你将我休了,我还怎么活?”
“若不休你,殷夫人真的一纸诉状递到官府告我忤逆,中军都督府的职位肯定保不住,前途也别想要了,你跟着我,又能怎么活?”赵桓朝表情麻木道。
秦氏惊诧地瞪大泪眼看着赵桓朝。
赵桓朝也看着她,道:“明日我送你回秦家,和秦家二老说明缘由。你暂时呆在秦家,我会写信给我父亲,待我父亲回来,我便去接你。”
秦氏知道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忍不住又是一阵大哭。
次日上午,赵佳臻和徐念安来到殷夫人房里,听她说了这事,都惊呆了。
赵佳臻回过神来后,叹气道:“秦氏是看沈姨娘母女这十几年来不声不响逆来顺受惯了,以为是个好拿捏的,没想到会触这么大的霉头。”
“女子本弱,为母则强。这句话用在沈姨娘身上,是一点都没错。”徐念安道。
殷夫人四平八稳道:“早就看秦氏不顺眼了,她若安分做人,倒也罢了,偏撞我手里来,我还收拾不了她?赵明坤自以为带着杜姨娘躲出去就能逍遥自在了,他叫我半辈子不能安生,我若不原样还给他,这辈子岂不是白活了?”
赵佳臻与徐念安互看一眼,心中都道:这老实人一旦反噬起来,也挺厉害!
上午苏妈妈与媒婆一道去倪家退婚。倪家家世本不与国公府匹配,如今又官司缠身,再加上赵明坤被支到平凉府的事他们也知道,自觉这桩婚事并不能给他们带来多少益处,便干脆地答应了。
听苏妈妈说聘礼被赵桓朝贪了,倪家也没介意,反正赵桓朝有银子在赌坊里,不怕他跑了。
第119章
傍晚,赵桓熙下学回来,直接去了殷夫人的嘉祥居。
殷夫人和赵佳臻徐念安不知在说什么,正笑作一团,赵桓熙看着心中高兴,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如此开心。”
殷夫人眉开眼笑道:“桓熙,今日阿秀来信,说你写的文章通过苍澜书院先生的审阅了,二月二十可以去苍澜书院参加入学考试。喏,考证都给你寄来了。”
赵桓熙接过那张像是请柬一样的考证,见封皮上写着苍澜书院四个遒劲有力的大字,里面写的是他的名字,考试时间、地点和他的座位号。
他看了两眼,忽然反应过来,对殷夫人道:“二月二十娘不是要做寿吗?”
殷夫人不在意地挥挥手道:“又不是整寿,做不做都无所谓,自然是你去考试更要紧。”
赵桓熙看徐念安,徐念安知道他是惦记演《藕连关》给她看的事,便笑道:“你好好考试便是给母亲祝寿了。母亲您说是吧?”
殷夫人笑道:“正是。”
赵桓熙只得道:“好吧。”
用过饭,殷夫人也没多留小夫妻两个,很快打发他们回去。
赵桓熙照例去老爷子那里练了一个时辰的刀,回来沐浴过就叫徐念安给他找膏子。
“怎么了?”徐念安一边寻了膏子出来一边问他。
“今天祖父教我赵家刀法的反手刀,说是绝招,好难练,好在用的木刀,若是用真刀,敌人还没死我先把自己戳死了。”赵桓熙一边解开亵衣露出青红一片的肋下一边道。
徐念安打眼一瞧,半年过去,这人去年夏天还单薄纤瘦的上半身,竟然有了明显的肌肉弧度,虽不夸张,但真的一眼就瞧出来了。
她心下赧然,将脸偏向一旁,伸手将膏子递给他,道:“你自己抹吧。”
赵桓熙闻言抬头,见徐念安偏着脸看着别处,从脸颊到耳根一片诱人的嫣粉,他便有些情动,道:“你给我抹。”
“在肋下,你自己够得着,自己抹。”
“我看不见,你给我抹。”
徐念安听他无赖,转过脸来要把膏子塞他手里,结果就被他抓着手拉过去跌坐他腿上了。
“冬姐姐,你脸为什么这么红?在害羞?你不是说我还小吗?你见到小孩也害羞啊?”赵桓熙就那样敞着亵衣搂着她,笑盈盈地问。
“你别胡闹了。”徐念安想从他腿上下来。
“冬姐姐,我好痛,你帮我抹膏子吧,好不好?求你了。”赵桓熙又把下巴搁在她肩上,眨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瞧着她。
这个人一撒娇徐念安就拿他没辙,这大概就是找了个比自己小的夫婿的弊端。
“好,我帮你抹,你别缠上来了,快坐好。”徐念安正正神色道。
赵桓熙坐好了,撩开亵衣,露出右边肋下那片青红痕迹。
徐念安用指腹沾了药膏,一边给他抹一边问道:“这是戳了多少下啊,肿了这么一大片?疼不疼?”
“练了百八十次,大概戳了二三十下吧。你给我抹膏子我就不疼,要是我自己抹就疼死了。”赵桓熙道。
徐念安美目盈盈地瞪他一眼,收回手道:“好了。”
“背上也要抹。”赵桓熙将亵衣脱到臂弯处,露出锁骨和略显青涩但已不那么单薄的肩膀。
“背上也受伤了?我看看。”徐念安要下来。
赵桓熙搂着她不放,只道:“你这样也可以看。”
“这样我怎么看?”
他将脸偏向侧旁,肩膀前倾,让她看伤。
徐念安慢慢靠近他,想越过他的肩看他背上的伤势。
越靠近,他身上那种热烈蓬勃的气息便越明显,当他的锁骨近在眼前时,徐念安已经觉得自己的双颊都被熏烫了。
这时颊侧传来他热热的呼吸,他不知何时将脸转了过来,就这样近近地看着她的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