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看到乌贼的时候却是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静下心来想想了。
宣承越放松的表情太过明显,不加掩饰,乌贼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然而乌贼还没说什么,宣承越就提醒他:“有兽看着咱们,咱们注意点个兽形象。”
“什么?”乌贼有些懵。
谁在看着他们?那些基地的特员?
乌贼原本的话堵在喉头,感觉触须也有些僵硬。
“你今天走完流程之后能别那么早离开吗?”宣承越又问对方。
“为什么?”
“哦,我被追求了,现在心里很乱。”宣承越觉得这事儿没必要骗兽,“我想一个兽在这儿待一会儿,捋捋情绪。”
“你当这儿是树洞吗?!”乌贼更加暴躁,“你知道我在这儿折磨你也是会给你带来痛感的吧?你觉得你能撑多久。”
宣承越睁大双眼,终于认真了起来。
而乌贼也得意了。
“有话好说,要杀就杀,折磨兽干嘛?”能撑多久?宣承越担自己五分钟都撑不过去。
然而乌贼这时候却不会顾虑那么多,他继续道:“没有兽形很痛苦吧。”
那倒没有。
宣承越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而就在这一刻,一条腕足朝他伸来,缠上了他的手臂,宣承越紧张的后退一步,然而他挣脱不开腕足的禁锢。
宣承越很紧张,乌贼很得意,他们互相对视,僵持了许久。
嗯?说好的折磨呢?
宣承越看向自己手腕上的腕足,又看了一眼对面已经挂不住笑容的乌贼,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要是配合着叫喊两声,但他也不清楚乌贼到底是在干嘛。
“你为什么没反应?”乌贼问他。
“是啊,我为什么没反应。”宣承越也跟着说,在对方质疑的目光中,宣承越又说,“你这不应该反省你自己吗?”没能被折磨到总不能是他的问题吧。
不,不对劲。
现在宣承越能够被他拖进精神世界就已经说明了他印在宣承越意识里的烙印是有用的。刚才乌贼有意唤起宣承越关于兽形的记忆。
哪怕当时参与实验的时候宣承越年龄还不大,但这种痛苦的烙印也不应该会消失,宣承越如今的种种表现都证明了他很在意兽形,在意到他会厌恶没有兽形的人类,
在这种情绪之下,烙印只会更深。
但宣承越怎么可能完全没反应?
要么是宣承越太强,要么就是流传甚广的“宣承越因为实验失去兽形”这件事本身压根不存在。
如果宣承越那么强,还会被拉进来吗?
而如果宣承越压根就没有兽形……
宣承越感觉对面兽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但宣承越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您还有事吗?”
对方的腕足缓缓松开了他的手腕。
“当然。”乌贼的声音轻柔了很多,他朝着宣承越游来,双手捧住宣承越的脸颊,仔仔细细地打量宣承越的脸,从头发到瞳孔。
要说他是黑熊似乎也说得过去,毕竟他的头发是黑色。
乌贼伸手拽住宣承越的耳朵,拉了一把,又捏了捏宣承越的脸颊,他歪头。
如果生下来就没有兽形,那不应该是残疾兽,应该是——人类。
人类这种童话故事里的生物真实存在?
这可能吗?
“和我聊聊。”乌贼开了口。
“不提供陪聊服务。”宣承越说出口之后,乌贼脸色立马就变了,宣承越只能又点头,“你要聊就聊嘛,不问我也是可以的。”
“但是那位可能和我发展出感情的兽也在看着,你最好别坑我啊。”宣承越拢了拢自己t恤的衣领,那意思很明显,除了陪聊以外的服务他就不能提供了。
乌贼眯起眼睛:“你更喜欢兽的人形还是兽形?”
“兽形。”宣承越在意识世界依旧是没法说谎的。
“喜欢有毛的还是没毛的?”
“我都喜欢。”
“你怎么看待人类?”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得看是哪个人。”
乌贼陷入沉默。
对人类的看法,一般是指对人类这个幻想种族怎么看。喜欢的会觉得说,人类生来就那么漂亮又可爱,会解释人类这个设定存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