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

第36节(2 / 2)

咳,说回奥古斯特和他的秘密结社。

会员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他们不可能把一个小孩子的“玩具”认真对待的。

“是的,玩具,一旦你出现,对于别人来说秘密结社就只是你突发奇想的玩具而已。”若不是和奥古斯特相处了很久,并且需要受到奥古斯特的庇佑,乔神父和朱莉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答应这种事情。

“想想我第一次见面时对待你的态度吧。”朱莉举了再十分形象生动的例子,她自己。

这话确实很有说服力。

“可如果我不参与进来,你们怎么解释很多需要用到我身份行便利的地方?”

奥古斯特的身份在伦敦能做到不少事情,不过这其实和他公爵的身份没太大关系,而是和国王、拉斐尔以及黑太子有关。没谁会愿意在小事上惹奥古斯特不高兴,至于“小事”的定义,那就要看奥古斯特的监护人是怎么想的了。

最主要的是,秘密结社能够被保密,很大程度上都依赖于奥古斯特那一支独一无二的武装力量。这是没办法骗人的。

乔神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指了指自己:“我是谁?”

“恩?”奥古斯特一开始没明白,但稍微想了一下也就参悟了乔神父的意思。乔神父是奥古斯特最宠信的神父,这在伦敦已经是人所共知的了。一个神父的权力能有多大?这就要看他的信徒对他的信赖程度,以及信徒本身就多大能量了。

“只要看到我们,没人会怀疑为什么秘密结社的很多东西都能来自于格洛斯特公爵的。”

“他们不会怀疑我为什么能同意把这些给你们吗?”

朱莉和乔神父为难的看了彼此一眼,异口同声道:“理由我们刚刚说过了,我们不想骗你。”

想想当初领衔主教是怎么去奥古斯特家骗钱的吧。他倚仗的是什么?不过是奥古斯特是个小孩子。

“!!!”被人如此小看果然让奥古斯特十分不爽。

乔神父和朱莉只能安慰他:“哪个贵族不是这么过来的呢?父母在世的还好,父母早亡的,很多都要必须经历这样一段艰难的岁月。你已经很不错了,至少老管家忠心耿耿,你想想那些甚至还需要和自己身边人斗的贵族。”

拉斐尔!

奥古斯特几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拉斐尔。

拉斐尔在赖辛堡的那些年,真的是举步维艰。不得不说,在奴大欺主方面,王太后确实是没有足够的斗争经验,她的两个儿子当年就在这方面吃了足够大的亏。后来等轮到年幼的拉斐尔,也没能免俗。人无完人,王太后也有她做不到的一面,哪怕她再注意也还是一样的。

八岁就当了大主教的乔神父,也很有发言权:“我管这段日子叫试炼,成了,你就是贵族中的贵族,败了,你还是贵族,只是懦弱一点,穷一点。”

奥古斯特没有多嘴问乔神父到底经历了什么,毕竟他至今都以为乔神父是某个红衣主教的私生子,私生子在中世纪的日子可不好过。婚姻的神圣性与唯一性保证了婚生子最大的权利与合法地位,但与此同时,私生子就倒了大霉。他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只能认命or变成中二病。

“实在不行的时候,我们可以引导他们往别的人身上想。”朱莉早就想好了,“好比拉斐尔,好比你叔父。““我叔父?怎么可能?谁会信啊!”奥古斯特乐不可支。

四年后的今天,奥古斯特被生生打了脸。

“我们需要知道会长的身份,没什么可隐瞒的,不是吗?哪怕他是国王陛下,我都不会觉得惊讶。”

“我早就觉得他不对头了,没有哪个男人会那么喜欢结婚又离婚的。”

“更不用说他还有那样的遗传。”

说道这里,全场都讳莫如深的安静了下来。前前任国王是个禁语,不只是因为国王不喜欢,也因为大家都觉得他不是个东西,渣的特别纯粹。而也正是由于他纵容情夫胡乱插手朝政,才会有了如今大家对理查二世的格外容忍,理查二世流氓是流氓了一点,但至少他知道怎么用人,没有把国家搞的一团糟。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奥古斯特在连通会客厅的隔间里听了一会儿,然后就离开了,因为大部分话题其实都是没什么营养的,这只是一个消遣。有参与感之后他大概会更积极点,如今嘛,外面的夜色更吸引人。

奥古斯特如今已经十三岁了,介于孩童与少年之间,褪去了婴儿肥,抽条了身高,蓝白分明的眼睛,却依旧清澈如故。有着一种独属于这个年纪才会有的青涩与天真。用奥古斯特老司机理论家的内心来说就是,连他看到镜中的自己时都想上了他,谁又会不喜欢呢?

还真有人这么与众不同。

拉斐尔。

他们依旧亲密,住在一起,但肢体接触却反而越来越少了,让奥古斯特一度怀疑拉斐尔是不是有什么恐男症。每次和奥古斯特稍微挨近一点,拉斐尔都会巧妙的尽快拉开距离。

但除此之外,拉斐尔对奥古斯特好到无可挑剔,让奥古斯特连想找事发火都没有余地。

今天拉斐尔被理查二世急召去了王宫,不知道是国王又有了什么突发奇想。奥古斯特就跟着乔神父和朱莉来参加结社活动了。

面对会议上永恒不变的矛盾,奥古斯特也在思考该怎么解决,他如今已经十三了,在很多贵族看来是可以结婚的年纪了,应该不用再瞒下去。

奥古斯特一直挑着人少的地方走,他可不想撞见谁的仆从,而提前暴露。

结果……

奥古斯特撞上了红头发的安妮,小姑娘坐在后院的台阶上,哭的特别伤心与忘我。

作为一个绅士,奥古斯特觉得他该悄悄离开,假装并没有看到一位少女最尴尬的一面,但早在奥古斯特出现时,安妮就已经发现了他。毕竟奥古斯特来的时候,可没想过要降低声音什么的,他都不知道这里有人。

安妮赶忙站起,用袖子擦干眼泪,她不知道眼前的少年是谁,但只看那一身价值不菲的贵族服饰以及贵不可言的气质就足够了。

“很抱歉,我打扰到您散步了吗?”

“没关系。”奥古斯特进退不得,他知道他应该顺着眼前这个女仆的话放她离开,但那张脸让奥古斯特觉得眼熟,又挂着泪珠,他实在是没办法坐视不管。

于是,奥古斯特主动上前,给了安妮一块白色手帕,没有绣任何带有奥古斯特标记的那种。

奥古斯特这些年跟在拉斐尔和拉斐尔请的那些变态家教身边学习,足够他把他曾经的各种过分小心的脑补转变成应该有的谨慎。只要他想,他不会留下任何能切实指向他的痕迹与证据。

“我能失礼的问一句,你为什么哭吗?”

“你不懂,小少爷。”安妮看着比她矮了不少的奥古斯特,明明同岁,却误把对方当做了这座庄园主人的孩子。

奥古斯特也误把从小就长得比别人更高挑丰满的安妮当做了大姑娘,他说:“我也许确实不懂,但我会倾听,还有一双特别严谨的嘴巴。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我很乐意和你保持这样一个关系,当一次你的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