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苏渺倚在飘窗边,看着那狭窄的四方天。
她以前是那样地渴望挣脱,渴望飞出这一片窒息的天空,远离这个贫穷的巷子、远离这里每一个嗓门大到令人耳膜炸裂的街妇,远离空气中常年飘散的陈腐霉味……
直到母亲的意外离世,让她逐渐明白,她不是小鹰,就是被这样一片土壤死死束缚着的小鸡崽,她的翅膀那样笨重,不管给她再大的风…她都飞不起来。
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直至迟鹰的背刺,将她所有的气馁和消沉转化为了愤怒和不甘,凭借着这股子愤怒,她又向上跃了很长一段距离,考上了最好的大学,又保了研,拥有了在旁人看来光鲜的学历。
一直到现在…她重新落回了这片养育她的土壤。
不管她多么憎恶它,苏渺都不得不承认,她无法摆脱。
这是生养她的地方,这里和她、和妈妈融为一体,她要学会接受它。
赤着胳膊的迟鹰去冰箱扫了一圈,取出了里面硕果仅存的一瓶可乐易拉罐,拎着倚在墙边,看着窗台边望江的少女。
她穿着他的白衬衣,衬衣很长,掩着她白皙光滑的大腿根,她的乌黑柔顺已经蓄到了背胛处,随意地垂搭在肩上,脂粉未施,颈上殷红的痣就是她最艳丽的一抹…
她沉思的模样,纯欲感拉满了。
迟鹰指尖一扣,单手启开了易拉罐,递到她白皙的腿边。
冰凉的触感让苏渺激灵了一下,回过头,迟鹰爬上飘窗,再度吻住了她,手跟着不听话了。
“唔…”
距离上一次,还不到两个小时,苏渺都还没回过神来了呢!
她浅浅地嘬了一下他的嘴唇,用亲吻止住了他。
迟鹰没有勉强,一整个很无赖地躺进了她怀里,将可乐递过去:“最后一罐了,给你喝。”
苏渺无奈地说:“迟鹰,我们弹尽粮绝了。”
“但我还没有。”
“……”
苏渺再一次阻止了他的进攻。
迟鹰看着小小的那一格天窗,提议道:“明天搬到临江天玺,面积更大一些。”
“我家小,委屈太子爷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天哦。”苏渺玩笑着逗他。
迟鹰伸手去捏她,惹得小姑娘赶紧护着…一个劲儿锤他。他顺手揪过垂在胸口的一缕发丝,放在鼻尖轻轻扫着:“我家里大,更方便我们施展。”
“你还要怎么施展!”
“我还有很多想法,等着跟你混熟了再试,保证让你爽翻。”
“……”
他用词真的很不讲究分寸,尤其是在那方面,dirty talk张口即来。
苏渺无从回应,从他手里夺过了头发丝,起身走出房间。
迟鹰跟了出来,倚在门边,抱着手臂轻佻地笑着:“装什么,小鹰的sexual desire比我强多了。”
苏渺回头瞪他,他立刻听话地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女孩环顾着自己家里小小的客厅,虽然狭窄,但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干干净净的一个温馨小家。
她比天还高的心…这两年反而收束了,这样的小家让她想到妈妈,有安定感。
但养尊处优的迟鹰,是肯定住不习惯的。
这家伙从第三天起,已经提议了好几次,叫她搬家,跟他一起回临江天玺。
其实苏渺一直希望留迟鹰在她的小家多住几天。
她把小家装扮得很温馨,每天都叫了新鲜的百合花束外卖,让家里弥漫着百合芬芳。
她每天早上起床打扫卫生,尤其是浴室,一根头发丝都找不见,干干净净,放上他喜欢的薄荷味空气净化盒,透气通风。
苏渺甚至还准备晚些时候去超市大采购一番,买点菜,她可以每天做饭给他吃,变着花样,做一些不辣的川菜。
虽然…不辣的菜有点考验手艺。
迟鹰还是住得不习惯。
她不能打造出黄金鸟笼,将他关在自己的小家里。
“迟鹰,我们现在就收拾东西,等会儿就过去吧,不过我能把我妈妈也带上吗?”她回头望他。
男人点了点头:“当然。”
半个小时后,迟鹰收拾了苏渺的行李箱,将她的夏秋的衣服一一归置。
除了一些必须物品之外,还有一大盒的螺旋t,他也装进了箱子角落,比起丝薄型的,这款对他来说比较低敏。
但于她而言却更适合,在她抵达之前,迟鹰绝不会自己捷足先登,让她盯着他干瞪眼。
只是基本的男德操守。
迟鹰提着行李走出房间,却见苏渺捧着骨灰盒,絮絮叨叨嘀咕着——
“妈妈,搬家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