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五爷下衙回家,去了靖安侯府的书房,直接问道:“大哥,姝姐儿没事吧?”
“她没事。”靖安侯说道,“虞家的车队距离崩塌的山道有几百丈距离,没有被波及,你放心吧。”
霍五爷终于松了口气。
靖安侯看他一眼,继续道:“不过听说姝姐儿后来是和卫国公世子一起回京的。”
“既然在那儿遇上了,又是同路,一起进京没什么。”霍五爷不在意地说。
靖安侯听罢,忍不住笑了下,这倒是霍五爷会有的想法,不过其他人就不同了,想得深一些的,还以为他们霍家这是要攀上卫国公府。特别是卫国公世子去年束发后,至今仍未说亲,这京城中明里暗里盯着卫国公世子夫人的位置的人可不少。
靖安侯也是这般想的,当时遇到那种情况,需要拐道而行,卫国公世子和霍姝都要回京,走同一条路,那就是同行了。
但架不住世上有心人胡乱猜测。
过了几天,靖安侯府接到霍姝将要抵达京城的消息。
一大早,靖安侯夫人就叫了今日休沐的长子和闲赋在家的次子一起去城外十里亭将多年不见的堂妹接进京来。
霍五爷去春晖堂给母亲请安时,听了靖安侯夫人的安排,特地对靖安侯夫人致谢,“多谢大嫂。”
靖安侯夫人看了一眼不远处五夫人有些僵硬的脸,面上笑道:“她是咱们霍家的姑娘,难得回家,自该如此。”
霍五爷虽然有点想见见十几年未见的嫡女,可因今日还有事情要出门,只好叮嘱五夫人一声。
五夫人戚氏将丈夫送出门后,抿了抿嘴,回到房里后,便气闷地坐在罗汉床上。
“娘,怎么了?”霍妙进来就见母亲的神色不好,柔柔地问道。
五夫人见到容貌妍丽、娇憨可爱的女儿,神色略好一些,将她叫到身边,抚了抚她的脸,说道:“你七姐姐今日抵达京城,先前你大伯母叫了珏哥儿、瑞哥儿去城外接她。”
霍妙听了,惊讶地道:“这么快?”
五夫人嗯了一声。
霍妙见母亲神色有些郁郁的,不知她为何如此,忍不住道:“娘,七姐姐回来不好么?”
对于这个素未谋的同父异母的姐姐,霍妙知道的不多,只知她自幼在外祖家虞家长大,祖母似乎并不喜欢提她,只有父亲偶尔会叨念上几句外,家里便无人提她了。
长久以来,她已经习惯了自己是五房唯一的姑娘,所以对那从未见过面的姐姐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不快了,你爹一直盼着她回来,要不是老夫人……”五夫人忙忙闭了嘴,转而道,“你没看到,人还没回来呢,你爹就一天三回地问一次不说,还特特让我将叠翠院收拾出来,里头添的器具都是从他的私库里取的,可真够疼她的。”
说到这里,五夫人不免有些讽刺。
要真是这么疼,也不会因为老夫人发话,就十几年来不闻不问了。
可想到叠翠院里摆的那些器具,心里就有些不高兴,觉得丈夫太过偏心。
霍妙听了,也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她一直以为自己才是父亲最宠爱的女儿,以前霍姝不在时,还没有想那么多,这会儿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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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承珏和霍承瑞兄弟俩于巳时便到了城外的十里亭处,等了约莫一个时辰,才看到卫国公府和虞家的车队过来。
卫国公府的车队走在前面,让人想忽略也忽略不了,就和传闻中的那般。
霍承珏转头看了一眼卫国公府派来迎接卫国公世子的管事,敏锐地发现还有一个白面无须的中年男人,是宫里的内侍,不用说也知道,这内侍是谁派来的,不由得心中一叹。
这位堂妹第一次回京,哪想又是遇到山道崩塌,又是和卫国公府世子一起同行,光是这两样,就惹人注目了。
霍承珏兄弟朝卫国公世子的车驾拱了拱手,便朝着虞家那边的车队而去。
兄弟俩来到车前,霍承珏问道:“是七妹妹么?”
这时,马车车帘掀开,露出一张明丽张扬的脸蛋。十四岁的姑娘眉宇间虽略有些青涩,却已经展现少女的绝世风姿,微笑时恍似那初升的朝阳,生气勃勃,充满了朝气。
只是,当她掩唇咳嗽时,霍承珏兄弟二人才注意到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眉宇间多了几分病容。虽是如此,却未折损她的容颜,那份苍白反而为她添了几分弱不胜衣的姿态,教人难以忽略她的美。
这是……五房的妹妹?
霍承珏兄弟都忍不住有些惊讶。
“是大哥和四哥么?”霍姝一边咳嗽一边问道,暗暗打量这两位堂兄弟。
霍家的人都有一副好样貌,霍承珏、霍承瑞兄弟五官有几分相似,皆是器宇轩昂,仪表堂堂,尽显公侯府世家公子的风姿气度,教人一眼便心生好感。
“七妹妹生病了?”霍承珏关心地问。
这时,霍姝又咳嗽起来。
樱草忙为她拍背,艾草回答道:“回两位少爷,小姐心里挂念着老太爷,所以急着赶路回京,路上没有歇息好,所以才……”
霍承珏兄弟两个见她咳得像快要断气一样,不管这话是真是假,心情都有些触动。
等霍姝好不容易咳嗽完,开始询问祖父霍老太爷的身体,表现出一副十足的孝心。
“妹妹不必担心,祖父的身体前些日子终于好转一些,现下虽然还未能下床,不过已经能吃得下东西了。”霍承珏安抚道。
霍姝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真的?那真是太好了。”
长房的两个兄弟见这堂妹一副欣喜的模样,也忍不住跟着笑了笑。
第一次见面的堂兄妹三个客气地互相寒暄几句后,霍承珏见前面卫国公世子的车驾已经离开了,便翻身上马,一起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