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妻缘

第11节(1 / 2)

霍萍神色微顿,心里对这位聂公子的身份又怀疑起来。

见两个女儿没有受伤,也没有受到惊吓,霍萍终于松了口气,抬头就见坐在不远处的侄女慢吞吞地喝茶,顿时有些尴尬,忙道:“姝儿没事吧?”

霍姝抬脸朝她一笑,“没事,我挺好的。”说着,便站起身来,“姑母,我先去更衣。”

霍萍脸上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柔声道:“去吧,现在这寺里出了这种事情,小心一些。”

霍姝答应一声,便带着丫鬟去隔壁的净房更衣如厕。

艾草端来水给霍姝洗手,说道:“姑娘,刚才那两个僧人看起来并不像是流匪,奴婢觉得赵公子许是说谎了。”

霍姝仔细地擦着手,随口道:“管他们是什么,那两个假僧人一见我们几个女的,就要上来要捉人当人质,肯定是坏人,聂公子杀得不错。”

竟然对老弱妇孺出手,一定不是好人。

“可聂公子看着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样,一出手就是杀招……”艾草有些犹豫。

“他杀的是坏人,没什么。”

艾草:“……”小姐你这样随便判断一个人的好坏真的可以么?

霍姝洗净手后,用帕子擦干手,整理了下仪容,方和丫鬟出了净房。

出了净房,霍姝没有急着回禅室,而是挑了个方向,领着丫鬟地白龙寺里随便地走。

艾草跟在她身边,忍不住往她家小姐的背影瞄去,总觉得小姐现在应该心里难受的。

她家小姐出生时就没了娘,自幼在虞家长大,虽然虞老夫人疼她,虞家上下也喜欢她,从未亏待过她,可这些仍是没办法改变小姐自幼没娘亲疼的事实,每次在街上看到别人家的母亲牵着孩子,她就会站在那儿看好久,可见她心里并非不难过的。

先前葛夫人心疼地搂着两个女儿,一片慈母心肠,小姐看了一定联想到自己没有娘疼,心里该有多难受啊?

艾草正为她家小姐心疼得厉害时,突然她家小姐步子一停,她没防备,一头撞了过去,撞得她家小姐也跟着朝前踉跄了一步,幸好有一双手及时伸出来扶住她。

“没事吧?”

如山涧的清泉般好听的男声问道。

第16章

白龙寺后院里种了很多梨树,每到春天,梨花争相绽放,和梨山相呼应。

当看到从院子里的一株梨花树后突然走出一个俊美少年,朝她看来,眉眼微微舒展,突尔一笑,色若春山,宛然如画。毫无防备之下,霍姝心头一跳,几乎反应不过来,直到被身后不看路的丫鬟撞得往前踉跄走了一步,被梨花树下的少年快速上前伸手扶住。

“没事吧?”聂屹低首看她,一双凤目漆黑如墨。

霍姝觉得有些丢脸,近在面前的美男子让她心跳加快,不过更多的是见到他的欣喜,忍不住道:“聂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聂屹见她站稳了,方才收回手,顺便看了一眼她身后那莽撞的丫鬟。

艾草被那一眼看得胆颤心惊,战战兢兢地缩在自家小姐身后,低着头不敢吭声。这位聂公子果然是个杀伐果决之人,光是眼神,就比虞家那些在战场上历练过的爷们还要威严凌厉。

可她家这位小姐却好像感觉不出来似的,看到聂公子时,竟然非常欢喜。

“我在这里等你。”聂屹说,清冷的声音多了几分轻软。

“等我?”霍姝疑惑地问,然后想到什么,正色道:“可是有事?”

聂屹顿了下,方道:“先前在后山那边,多亏霍姑娘出手相助。”

他射杀了一名假冒的僧人,另一个被砸得头破血流,现在已经被人带下去审问了。当时他看得清楚,知道那砸破假僧人脑袋的酒壶是她扔过来的,那动作,又快又准,反应并不像寻常的闺秀。

也多亏了她,那些姑娘才没有被挟持,省了他很多麻烦。

霍姝脸上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道:“没事,我也只是顺手罢了。”

“不管如何,我还是要多谢霍姑娘。”聂屹正色道,“霍姑娘几次出手帮忙,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是霍姑娘有需要帮忙之事,尽管来找寻我。”说着,将腰间系着的一枚羊脂玉佩摘下来递给她。

霍姝心中一跳,明明这少年看起来好像并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啊?瞄了一眼少年那张俊美不凡的脸,心扑通地跳了下,忙道:“不用了,只是举手之劳。”

看那玉的色泽和雕工,显然不是凡品,她觉得自己没做什么,哪里好意思收人家的东西。

聂屹乌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凤眸里好似有某种教人心慌的东西,霍姝终于拗不过,只得伸手接过了。

见她接过,聂屹神色缓和了许多,仿佛连空气都飘荡着一种轻快的气息。

霍姝越发的觉得这少年是个好的,不仅长得好、脾气好,还知恩图报,真是让人无法不喜欢,她心里也有几分欢喜,问道:“对了,那两个僧人真的是流匪?怎么会进云州城?”

聂屹并未回答,而是看了她一会儿,才道:“霍姑娘,他们确实是混进云州城的流匪,不过他们身上涉及了一些机要之事,恕在下现下不能坦然告之。”

霍姝神色微凛,尔后方笑道:“既是如此,那聂公子不必说。”

有些秘密知道得太多,死得更快,这是外祖母告诉她的道理,人难得糊涂。

说了几句话后,霍姝看时间差不多了,不好留在这儿太久,便告辞离开,带丫鬟回禅室。

聂屹站在梨树下,目送她离开,直到看不见后,脸上哪还有先前那色若春山般的温和,只余一片冷冽深沉,整个人,清清冷冷得像没有生气的玉人一般,教人看一眼,就要被冻着了眼,寒了心,不敢多看。

元武从一旁走过来,瞅了他一眼,又暗暗看向先前那主仆俩离去的地方,整颗心像被黄蜂蛰一样又痒又麻的,恨不得将先前那位姑娘瞧个仔细才好。

他这主子,自来是个冷心冷肺的主,甚至看不到他对谁有几分温情,纵是生母懿宁长公主也是如此。

可刚才,他不仅将皇上赏给他的贴身玉佩送了人,还对那个小姑娘和颜悦色,宛若初融的冰雪,虽然仍带着冷意,却已是尽量地让自己看起来柔和许多,可见他对那小姑娘与众不同,仿佛担心自己厉色一些,就会吓着了人家小姑娘一样。

就连宫里的公主也不见得能得他几分颜色,倒没想到在这种偏远的边城里,竟然有一个小姑娘得了他的另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