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姝说完这话后,面上也有些热,可是看到少年脸红了,她又高兴起来。
果然这少年对她是有意的,要不她也不会这么主动了。
霍七姑娘为自己的英明判断而高兴,继续道:“我没想到聂世子今日竟然会来府里给祖母祝寿,先前很多人都很惊讶呢。”
连她那时候看到站在懿宁长公主身边的聂屹时,也惊讶得不行,差点自恋地以为,他是特地为自己来了。不过这种自恋,倒是因为懿宁长公主的到来而淡了几分,毕竟懿宁长公主择媳的条件之高,她还是懂的。
虽然懂得这道理,却并不妨碍她想要努力一下,如果努力后,依然没有结果,那就算了。当然,做这些的前提是,不能给人带来麻烦,不能绝了自己的路,她可是很听外祖母的话的。
人生苦短嘛,总要不辜负这短暂的人生一回才好。
霍七姑娘看得很开。
地上的少年不知道这一瞬间,墙头上笑得灿烂的姑娘想了很多,望着她没有丝毫阴霾的笑颜,总能轻易地让人感染到那份喜悦,由衷地感觉到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他难得笑了下,凤眸因为笑意而弯出一个温柔的孤度,说道:“你要不要先下来?”
霍姝歪了下脑袋,说道:“你放心,我脚上踩着一棵香椿树的枝杆,站得很稳,不会摔的。”况且翻墙爬树是她的拿手项,压根儿不算什么。
聂屹仔细打量,见她确实好好地趴在那儿,不再纠结这话题。
两人就这样一个趴在墙头,一个站在墙下说话,自然得仿佛就像坐在高雅的地方一样。
帮忙把风的艾草无奈之下,只好竖起耳朵偷听,想听听能让她家小姐爬墙也要私会的聂世子说些什么,是不是又来勾搭无知的小姑娘的心。
“……恰好今日没事,许久未见霍姑娘了,就随母亲过来。”
艾草大惊失色,果然这聂世子竟然在使手段勾搭无知的小姑娘。
艾草急得不行,趴在墙头上的无知的小姑娘却掩嘴笑得灿烂,双眼弯成好看的月芽模样,说道:“可惜今日是在靖安侯府,我就没办法好好招待聂公子了,请聂公子见谅。”
“无碍,下次我来招待你也是一样。”
艾草:“……”
不知过了多久,艾草突然听到外头响起说话的声音,脸色微变,忙道:“小姐,好像有人来了。”
霍姝也听到外头的声音,顿时有些不舍,不过也知道适可而止,今日能在这里见到聂屹已经算不错了。当下对下面靠在墙上的少年道:“聂公子,我要走啦。”
聂屹抬首看她,没有多说什么,只道:“你下去时小心一些。”
见他关心自己,霍姝心里高兴,一个高兴又开始妄形,就差拍着胸脯自信满满地说:“聂公子放心,翻墙爬树这种事我很在行的。”
她和地上的人挥挥手,猱身就直接跳下去。
聂屹纵使知道她的身手不错,仍是有些担心地上前一步,隔着一堵墙倾听那边的动静,就担心这活泼的姑娘会从墙头上摔下来。
霍姝顺利落地后,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说了什么,顿时脸色有些糟糕,担心地想着,那聂公子不会以为她其实是个很粗鲁野蛮,只会爬树翻墙的姑娘吧?其实她也很贤良淑德的,姑娘家会的东西她也会呢。
艾草全程看在眼里,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上前帮她整理微微有些凌乱的衣服。
她家小姐说自己翻墙爬树很在行并不是骗人的,人在上头折腾那么久,衣服也只是有些乱,却没有沾上什么脏东西,可见这翻墙爬树的技术在虞老夫人的训练下,是越发的老练了,要不是她先前亲眼所见,也不知道她刚才去爬树。
可姑娘家能这么直白地对个男人说这种话么?也不怕将人吓跑了。
“姑娘,咱们快点走吧,被人发现就不好了。”艾草为她整理好衣物和头发上有些歪的玉兰点翠步摇,小声地道。
霍姝一抚衣袖,酝酿了下情绪,非常有贵女范地说道:“行,走吧。”
艾草松了口气,当下小小声地道:“小姐,您刚才不应该说那话,让聂世子听了作如何感想?”
“知道啦,下次一定会注意。”霍姝也颇为后悔,人都没拱到手呢,哪里能将他吓跑。
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也不是那种能被轻易吓跑的吧。
另一边的少年隔着一堵墙,听着主仆俩的声音渐渐地远去,不禁哑然失笑。
还有一天,明天是个吉日,就可以让荣亲王舅舅过来提亲。
***
霍姝刚出了院子,就和几个年轻的公子遇上。
这群年轻的公子中,除了她堂哥霍承瑞外,还有几个都是靖安侯府的姻亲,也可以称一声表哥的那种,都沾了些七拐八弯的亲戚关系,这其中就有霍老夫人的娘家永平侯沈家的长子沈彬。
先前发出声音的,就是他们。
看到她,霍承瑞一行人也大为惊讶,“七妹妹?你怎么在这里?”
霍姝上前给兄长和表哥们请安,细声细气地道:“迷路了,不小心走到这里。”
艾草低垂着头,她家小姐本事很多,认路就是其中一个强项,不然也不会知道这院子的墙后头是外花园,为了堵卫国公世子跑过来了。连她这丫鬟都没有摸清靖安侯府的地形呢,她竟然不知何时摸清楚了。
霍承瑞却没有怀疑,毕竟这妹妹回京才不过两个月,而且其中还有半个月是在房里养病,在自家迷路也是情有可缘。
当下柔声道:“七妹妹往这条路走,就能到内花园,过去就是萱雨轩了,几个妹妹应该都在那里玩。”
霍姝朝这位四堂哥抿嘴一笑,福了福身,带着丫鬟婷婷袅袅地走了,直到没有人时,马上大步离开。
沈彬目送她离开,目光久久未收回来。
“子敬?”霍承瑞奇怪地唤了一声。
子敬是沈彬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