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我四姐当跟班了!”杏杏也特别骄傲地答道。
桃桃:……
“要是大学是我开的,我肯定让你去。”桃桃叹气。
只可惜不是。
算了,再为杏杏找机会吧!
现在桃桃要去巡田去了。
于是她背上了背篓,准备出门。
小侄儿太小,还是个奶娃娃,大嫂是不上工的,专心在家照看孩子,做些针线活;梨梨和杏杏轮流在家干家务,今天梨梨去上工了,就轮到杏杏在家做家务。
看到桃桃要出门,杏杏连忙提着一桶衣裳跟了上去,“四姐等等我,我洗衣裳去!”
桃桃问她,“干嘛不在家里洗?”
——家里接驳了竹筒管,能从山上接水下来。只要不是枯水期,就不需要去外头挑水。
杏杏答道:“就是没接满水缸呀!咱去和宋秩哥说一声,让去巡巡山,也不知道是不是竹筒错了位还是咋的……”
姐妹俩和爸爸、大嫂打了声招呼,齐齐离了家,先去了一趟打铁铺。
时间还早,宋秩正在做准备工作,还没开始生铁炉,听说家里水缸没蓄满水?他立刻除下皮围裙,拿了把镰刀就准备上山去看看。
只不过,他又顿住,看着桃桃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桃桃奇道:“干嘛?”
他一笑,“没事儿,回头再说。”遂拿了镰刀就走了。
姐妹俩就往稻田走。
结果到了河边,洗衣坝那儿围满了过来洗衣裳的媳妇子们,杏杏找不到位置,索性连衣裳带桶的放在一旁,和一个嫂子说了一声,让帮忙看着,就和桃桃一块儿去了妈妈姐姐上工的地方。
一个嫂子叫住了桃杏姐妹,“杏子啊,昨天你妈帮周春妮忙了一整天的婚宴,周春妮给了你妈辛苦费没?”
“不知道!”杏杏答道。
媳妇子们叽叽喳喳地议论了起来——
“嗐,你居然还指望周春妮懂什么人情世故!”
“我告诉你,周春妮她没给钱!一分钱都没给!昨晚上我也在帮忙啊,别说工钱了,我们十几个人累了一整天,周春妮连声谢谢都没有!”
“那你还去?”
“我冲她去的吗?我是看在正乾婶子的份上!冲着正乾婶子我才去的,要不然啊,周春妮请我我也不想去!”
“那正乾婶子也太好心了吧!”
“正乾大叔人也好啊!要不他俩怎么成了一家呢!”
“我觉得吧,人太好了也不行,周春妮就不是个东西!小妮还那么小,她就放心把小妮扔下不管,正乾大叔两口子为啥要帮这样的白眼狼啊!”
“哎呀你还真以为正乾叔瞎好心,平白无故的对周春妮好?人家是看在春生的份上!”
“就是!你们年轻,嫁过来没几年,不知道以前的事儿……以前桃子小的时候,人傻傻的,好几次遇险,都是春生豁了命出去,才救回了桃子的!”
“对,我记得有一次南生带着桃桃去骑牛,结果牛受了惊,把桃桃掀翻了!是春生把桃桃推到一边儿去,桃桃没事儿,春生的脚却被牛蹄给踩断了……跛了大半年才慢慢养好的!”
听了众人的话,桃桃有点儿愣。
她仔细地搜刮了一下记忆,倒是想起来小时候确实有一次,二哥带着她去骑牛,好像是遇上了牛发疯,然后有个小哥哥抱着她拼命的逃、拼命的躲……
但她感知力不行,完全不记得小哥哥是谁。
只能说,在她的记忆中,总是时不时地会冒出帮过她的小哥哥,但她无法确定是不是春生。
被媳妇子们的这番话扯入怔忡的,不仅仅只有桃桃……
还有周春妮。
她马上就要跟着蒋宏志离开村子了……她做梦都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贫穷的、让她屈辱地背负了十九年“地主家的小崽子”称号的小山村。
可真要离开了,她又十分茫然,心里有着不确定的心慌意乱。
她要带走的东西并不多,略收拾一下也就差不多了。可心里那些不上不下的不踏实感让她感到很难受,就准备出门去找唐丽人,没想到在路过洗衣坝的时候,听到村里的媳妇子们正在议论她。
周春妮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昨天唐丽人为她操持了那样一场婚宴,她是应该要给工钱的?
她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没有母亲的教导,她是真的……什么也不懂。
周春妮默默离开了。
她在稻田那儿找到了唐丽人,“婶,昨天你帮我办了那场婚宴,我是不是应该要给你工钱?”
唐丽人愣住。
她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周春妮,笑道:“怎么,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