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满级大佬的掌心宠[六零]

穿成满级大佬的掌心宠[六零] 第122节(2 / 2)

老二明显不相信,“不能吧?那会儿咱爹还没死……”

顿了一顿,老二又有些生气,“要是真的,那就是当时已经把咱爹给当成死人了!还不晓得咱爹是不是这个毒妇害死的!”

“老二!”

白正乾喝止,“爹怎么死的,你我心里都有数,不能说是陈氏害死的,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造成的……”

老三问道:“大哥二哥,这是咋回事?没听你们说过的?”

老二恨恨地瞪着倒地昏厥的陈菊香,说道:“咱爹是被活活累死的!先是去陈家帮忙起屋,忙了三天三夜没合眼。回来以后陈氏又说娘家侄女要出嫁,要咱爹打家具。又是昏天暗地的给她侄女打完了家具,跟着就是秋收……”

“那会儿还没解放,咱爹要是不干,周地主家里的那份长工活计就干不了了,他舍不得一个月两块大洋的佣钱,死撑着又干了几天,终于捱不住,一头栽进水田里被呛死了!”

说起往事,老二眼圈儿红红。

——老爹死的时候,大哥十三,他十一,老三五岁,老四才三岁。可陈菊香也是个不肯下地干活养儿的,当时还吵着闹着要回娘家去。没办法,白正乾只能站起来,用稚嫩的肩膀扛起了生活的重担。

当然这也是因为陈菊香当时已经嫁了两次,年纪也大了,找不到三婚的对象,陈家也不愿意养她这个闲人,所以陈菊香没能回成陈家。

再后来,陈菊香也四处打点儿零工,但她挣到的钱,一分也不会给四个儿子,哪怕她的亲生儿子被饿得嗷嗷叫,她也坚持不给,只把钱和粮攒在手里,每个月回娘家一趟,尽数交付。

啊对了,她平时吃用的,还是白正乾挣回来的。

闻言,老三老四对视了一眼,久久不语。

老四问白正乾,“大哥,你看这事要怎么处理才好?”

白正乾看看老三、又看看老四,看着他们现在愁苦苍老的模样儿,忍不住又想起了他们幼时虎头虎脑的可爱样子。

那时他还是个少年,爹死了,他为了一个月挣两个大洋的工钱,顶替他爹去周地主家当长工。那日子可真苦啊,有监工盯着,每天要干多少多少活,要是干不完,监工就会记账,到了月底一结算……两个大洋挣不到不说、还得倒欠周地主的钱。

白正乾那会儿恨透了周地主,好多次都想跟着红军走、把那万恶的旧社会推翻!可一想,家里还有五张嘴还在等着吃……

不得已,他就是再累、再没了劲儿,也要往死里干!

当然,也是那会儿他入了党、成为积极分子,替组织转运物资、掩护情报人员什么的……立了不少汗马功劳,解放后他当上第一任村长,到现在才成为了村里的党支部书记。

再想起以前刚刚承担起养家糊口的责任时,十三岁的白正乾每天夜里回到家,累得连饭都吃不下。老二压根不会烧饭,但也学着烧饭,喂给他吃,老三倒了热水给他泡脚,老四趴在他身后给他捏肩膀。

夜里兄弟四个挤在一张炕床上睡,老三老四一定要紧紧地捱着他。

老三那会儿才五六岁大,有时候一夜要起来三四次,偷偷去摸白正乾的鼻底,就怕他和老爹一样猝死。

有一次,村里的一个老人看到这一家子可怜,偷偷塞两个煮鸡蛋给他和老四吃,老四还小,傻乎乎地拿着煮鸡蛋去陈菊香那里去献宝,结果被陈菊香一把抢过、吃了。老三年纪大些,有些懂事了,怕被陈菊香看到,就把煮鸡蛋揣在裤兜里,跑去找大哥。

等他找到了大哥,却因为在路上跌了几跤,裤兜里又破了个洞,煮鸡蛋……竟不知何时不见了!

当时白正乾压根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老三高高兴兴地来,又哇哇大哭地跑开了?

直到夜里,老三才挂着浑身的彩、脏兮兮地回来了,掏出一个已经被压扁了的、被泥水糊过还沾着几只蚂蚁的煮鸡蛋,哭唧唧地说:大哥你吃吧,吃了你明天就有力气干活挣工分了……

当时白正乾和老二正满村满山的找老三,都快急死了!看到老三回来了,还带着那么一只鸡蛋?

老四立刻叭叭叭地说了——今天遇到了谁谁谁,给了我和三哥一人一个鸡蛋,我的被妈吃了,三哥说要拿去给大哥吃……

白正乾当时就哭了,他花了很长的时间,把碎蛋壳一点一点剥开,用清水洗去沾了蚂蚁和泥浆的部分,最后送进嘴的,也不过只剩下拇指那么大的一丁点蛋白而已。

老三一直盯着他,看着他把鸡蛋吃下,然后满怀希冀地问他:大哥,你有力气了吗?

白正乾红着眼圈拼命点头,老三这才满足了。

老四小时候也粘白正乾。小小的人儿,一睡到半夜就迷迷糊糊的喊大哥,只要白正乾应一声,让他知道大哥还在,他就能继续安心睡;如果白正乾不回应他,他就会彻底惊醒,哭着四处乱摸乱爬,非要找大哥不可。

小时候的老四还特别调皮,四五岁的时候自己一个人摸上后山去捡菌子,结果掉进别人设的陷井里去,白正乾喊了人满山遍野地去找老四,找了两天两夜才找着。

当时陷井里还掉进去一只黄山羊,受了惊的黄山羊用头上的角把老四戳得浑身是洞,整个陷井里全是他的血,他也已经陷入昏迷,无论如何也喊不醒了。

别人都说,老四受了那么重的伤,肯定活不了了。

白正乾疯了似的,背着老四就往县城的方向赶——听说县城里有洋人开的教会医院,肯定能救老四!

于是白正乾把老三安顿在族人家里,和老二一块儿轮流背着老四,能搭上便车,就跪下给人磕头,求搭一段便车,搭不上便车就走路。他们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赶到县城,找到了教会医院,勉强救回老四的命。

结果老四一醒,就拽着医生护士的手,哭着喊:求你们给我哥哥们治一治脚……

原来,白正乾和老二的鞋早就已经磨穿了,两人一路奔行进城,脚板底已不知磨破了多少层,鲜血淋淋又血伽垢垢的。

忆及往事,白正乾的眼圈儿红了。

老二、老三和老四也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兄弟几个相依为命的时候,人人眼里蕴泪。

四叔公、七太婆等宗老们就劝道——

“正乾啊,你们兄弟一场,这跟陈氏无关,是你们自己的缘分啊。”

“是啊,再说了,这也只是一个猜测,未必做得了准。”

“你们把陈氏处置好就行,别的就算了,莫要伤了兄弟和气。”

“哎呀你们兄弟啊本来就是很要好的……村里谁不羡慕你们兄弟好,主要是陈氏讨嫌!”

一边是招人厌的陈菊香,一边是打小儿起就相依为命相互拉扯着长大的兄弟,白正乾一时无法做出决定。

老四却是明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