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若直视前方,凝眉不语。远远望见人群中的兄长,叹了口气,终是点了头。
人群顿时再度哄闹起来,谴责之声不绝于耳。
“此等淫僧,打死他还太便宜他了!”
“伪君子!”
“真是看不出,装得挺一本正经的,没想到满脑子净是这些淫念!”
有人挤到梅伯安面前,不怀好意道:“梅家主,这虚若师父怎么说也是出自你们梅家,现如今出了这等丑事,你梅家怎么也没给个说法?还是,梅家向来便是如此,上梁不正下梁歪啊?此等家风,也好意思来角逐盟主之位!”
梅伯安向来风度儒雅的脸上现出一丝恼色,纵身一跃,从人群中飞上了比武台。掣手夺过行刑者手中的藤鞭,扬声道:“虚若早已剃度出家,与梅家没有半分瓜葛。今日,为证梅家清白家风,便由本人来刑这第一鞭。这一鞭下去,梅家与他,恩断义绝!”
话音一落,猛力挥鞭,打在虚若光洁的胸膛,一鞭见血,皮开肉绽!
人群之中发出一片惊呼。
“好狠的心肠!”谢初今倒吸了一口凉气。
梅伯安将藤鞭交还给行刑者,纵身跃下了比武台。
虚若平静的面容上,终于浮出一抹自嘲的惨笑。
行刑者走到虚若面前,转动手腕,将手里的藤鞭高高扬起,准备落下第二鞭。
谢成韫与谢初今对视一眼,准备动手。
就在此时,人群之外响起一声凄厉的呼喊,“住手!”
人们扭头,看到一个满脸泪水的女人,小腹微微隆起,跌跌撞撞地闯入校场。
“宋姐姐,她怎么来了!不是让她待在家里的么!”谢初今道。
谢成韫的心瞬间沉到谷底。计划被打乱,只得凝眸沉思,重新计划。
“贱人终于来了!”赵缓之提着剑就要冲过去。
赵君庭一把将他拉住,对他摇了摇头,“静观其变。”
宋晚跑到比武台下,仰起头,痴痴地望着虚若,看到他胸膛上那条血肉模糊的鞭痕,心如刀割,泪如泉涌。
虚若一双英挺的浓眉深深蹙起,避开她的痴望,温声道:“女施主,这是何苦?快回去罢,莫要让人误会了。”
“我方才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你被他们打死了。”
叔和哥哥,那梦有多可怕,你永远不会知道。
“我死我的,与施主何干?!”虚若将心一横,绝情道。
小晚,听话,快走,别管我,我只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
却听得人群之中有人大声唤道:“宋小娘子,原来是你!”同样身穿黑色僧袍的戒痴嬉皮笑脸地朝宋晚走了过去,一个劲儿地望着宋晚直笑。
宋晚茫然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你亲亲的好哥哥啊!”
“师叔!你做甚么!”虚若怒道。
戒痴装作一副伤心的模样,对着宋晚道:“还以为小娘子是来找贫僧的呢!却没想到小娘子与我的师侄也有一腿。”说完朝宋晚前进了一步。
宋晚被他吓到,后退一步,道:“你这和尚,胡说八道些什么?”
“啧啧啧,娘子真是翻脸不认人呐!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怎的娘子就这般无情?娘子虽无情,贫僧却是对娘子念念不忘的。伽蓝寺一夜,娘子不知多少温柔……”
人群之中一片哗然,有人认出,这女子便是赵家的大少奶奶。
“你住嘴!你胡说!”宋晚气的发抖。
戒痴装模作样的叹口气,“娘子翻脸真是比翻书还快呀!想当初,抱着贫僧叫人家叔和哥哥的时候,多亲热。”
宋晚的脸一片惨白,她后退一步,看了看虚若,又看了看戒痴,二人穿着同样的僧袍,身形相仿,同样的光头……
叔和哥哥,她只在他面前这样叫过……
她怔怔地看着虚若,不住地摇着头,目光越来越绝望。
虚若看到她这副样子,凄声劝道:“小晚,快走,我求求你了,快回去!”
“走?走去哪儿?娘子这腹中可是已经怀了贫僧的孩儿了!”
“戒痴,你这个畜生!”虚若狠命的挣扎起来,痛苦的脸上青筋毕露。
夙迟尔也气得发抖,“好恶心!那位姐姐好可怜!这些武林正派,真正的花和尚反而不抓,真是颠倒黑白!”
与此同时,赵缓之被无数双同情、嘲笑的眼睛所包围。
“竟然被这么一个猥琐至极的秃驴戴了绿帽,赵缓之也真是可怜!”
“还不是怪他自己不行?天残还娶什么媳妇!”
“所以说,男人啊,长得再俊也没用,怎能敌裆下二两,哈哈哈哈!”
赵缓之一张清俊的面容露出狰狞,再也忍不住,提剑就朝宋晚冲去,“贱人,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