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明白了,嵇雪容在故意罚他呢,这个坏人憋着坏水,还是温温柔柔的样,实际上故意为难他。
念桥又写错了一个字,他把笔放下来,小声说,“我不写了。”
他看着纸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对上嵇雪容的双眸,里面是无机质的琉璃,他对上嵇雪容眼底,情不自禁地瑟缩一下。
“我知道错了,我后来没有送点心给他。”念桥低着脑袋,他用自己脏兮兮的手去扯嵇雪容的袖子,故意把墨水蹭在上面。
“我只送了自己的手帕。”
“我不想默了,殿下。”念桥眼睛红通通的,眸中隐约带着控诉。
嵇雪容任他扯着,问他道:“是什么样的手帕?”
手帕他已经送人了,怎么给他看?难不成这个坏心眼的太子要他重新绣一个?
念桥心中生气,他抿唇说,“是我自己缝的,殿下想知道,我再给殿下缝一个便是。”
第19章
念桥的娘亲虽然是哑女,但是绣工了得,他只是会缝些东西,并不擅长。
他从嵇雪容那里回来,自己在房间里找找,他舍不得用好的布料给嵇雪容做手帕。
最后他找了一件自己的小衣。
小衣是他已经不穿的,念桥在上面歪歪扭扭地绣了两只老虎,他存了些私心,没有绣嵇雪容的小字,而是绣了他自己的名字。
手帕是他辛辛苦苦绣的,他才不要最后缝上嵇雪容的名字。
念桥做手帕做到半夜,他揉揉眼睛,眼睛有些痛,后半夜才睡过去。
他还惦记着方定戎那边,第二日一大早起来,打算去找方定戎。
结果方定戎不在。
连着好几天,他都见不到方定戎的人,直到嵇灵玉告诉他,方定戎负责安排春猎相关事宜。
“你还真想跟方侍卫做朋友?”嵇灵玉说,“马上便要春猎了,方侍卫近来事物繁忙,你等春猎之后再找他,到时候他可能会有时间。”
嵇灵玉只当念桥是小孩心性,话里话外都非常纵容。
念桥闻言更着急了,春猎一年一次,再等就是秋猎了,到时候会去宫外的猎场,是出宫的最佳时机。
错过这次机会,他再想出宫,几乎没有可能。
“七殿下,春猎可以带上我吗?”
念桥说,“我也想去。”
嵇灵玉摇摇头,“你和瑶池瑶碧留在宫里,狩猎场很危险。”
“到时候我无暇顾及你,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好跟三哥交代。”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嵇雪容不让他过去?
念桥没搞明白,他说,“我是七殿下的人,和太子有什么关系,七殿下,你不要把我推给太子。”
嵇灵玉看着他,笑起来,“看来三哥的话也没用,你若是真想去便去,到时候不能半路反悔。”
“我不会反悔的。”
念桥当然不会后悔,他眼里亮晶晶的,眸中熠熠生辉。然而很快他想到他是要逃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嵇灵玉,也不知道他走之后嵇灵玉会不会有麻烦。
想到这里,念桥又不安起来,这两日是骑射课,他只用为嵇灵玉捡箭。
骑射课很无聊,念桥要在场地来回的跑,这一日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五皇子嵇皓尘和大皇子发生了冲突,念桥发现了,几位皇子关系都不怎么好,尤其是五皇子和大皇子,他们两个不和,却一起排挤七皇子。
不管别人如何,嵇雪容好像永远都置身事外,大皇子的箭射在了五皇子箭靶上,五皇子直接用箭射穿了大皇子身边小厮的手臂。
狩猎场上一团乱,最后是嵇雪容处理了一切,五皇子不痛不痒地跟大皇子道歉。
萧逸云无条件偏向五皇子,好像一条忠心耿耿护主的狗。
念桥在一边看的分明,五皇子向来目中无人,那只箭绝对是故意射出去的。
“五殿下向来不爱管闲,与大殿下井水不犯河水,大殿下何必为难五殿下,不过是一个小厮,没了胳膊换个人便是。”萧逸云随意扫一眼,嵇皓尘面无表情,仔细看眼底几乎压着戾气。
被箭贯穿手臂的小厮还在发出惨叫,因为五皇子的一个眼神,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大皇子嵇明礼眼眶几乎红了,神色看上去略有些疲惫,拱手面向太子。
“老三,你给评评理,我方才射中老五的靶子,绝非有意,我身边只有沉鱼这么一个人,他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岂能说换就换?”
萧逸云眼底寒星布满,对嵇雪容道,“表哥,你方才也看到了,大殿下绝非有意,五皇子便是有意的了?只有大殿下能看错靶子,五皇子便不能,这是哪来的道理。”
七皇子存在感很低,这回狩猎场非常安静,念桥不用捡箭,他还背着箭筒,瞅一眼远处疼的几乎昏过去的小厮,他觉得那名小厮实在惨。
是五皇子的不对,五皇子和萧逸云一起长大,他不喜欢萧逸云,当然更不可能喜欢五皇子。
何况他也是下人,更能共情下人。
嵇雪容第一时间叫了太医过来,让太医为那名小厮包扎了伤口。
此时两方各自占理,等着嵇雪容做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