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色下端详着嵇雪容这张脸,嵇雪容生的非常好,怎么会有人睡着的时候也这么好看。
念桥瞅了好几眼,嵇雪容的里衣是明黄色,这颜色贵气,衬得他整个人更是矜贵。
若是嵇雪容当不了太子……他难以想象出来其他人做储君,似乎都没有嵇雪容合适。
他找到嵇雪容放钦印的位置,柜子里的五爪金龙在月色下熠熠生辉,念桥碰上去的时候略有些犹豫。
他只犹豫了那么一刻,然后把钦印拿了出来。
嵇雪容是太子,七皇子只是用一下嵇雪容的钦印,之后他再还回来便是了。
念桥在东宫待了一夜,第二日嵇雪容如常,没有去看钦印,他顺利的将钦印带离东宫。
他坐的是嵇雪容的马车,快到尚书殿的时候,嵇雪容叫住了他。
“念桥。”
念桥正要下马车,他闻言回过头,嵇雪容正看着他,他问道:“殿下,还有事吗?”
嵇雪容面容隐在阴影处,视线也带着几分淡漠,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问道,“你可有什么要跟孤说的?”
他有什么要跟嵇雪容说的,念桥想了想,难不成是嵇雪容知道了,不可能。
昨天晚上嵇雪容睡着了,而且嵇雪容早上也根本没去书柜那边。
念桥摇摇头,“殿下,奴才没有什么要说的。”
他想了想,想起来早上的桂花糕太甜了,他说,“殿下,早上的点心有些甜,你若是渴了,一会我去给你找茶水。”
“还有其他的事吗?”念桥问道。
他急着去找嵇灵玉,想要把钦印交给嵇灵玉。
嵇雪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他下马车之后让上善传了话。
上善委婉地说,“念桥,日后你不必再去东宫了,从今日开始。”
这是什么意思?念桥听的有些愣,他看一眼远处的马车,知道这是嵇雪容的意思。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不去便不去,本来也不是他每次主动过去的,他也是有求于嵇雪容,何况嵇雪容明明希望他去。
如今又欲擒故纵给谁看?
念桥心底有些闷闷的,他对上善的态度很和善,要生也是生嵇雪容一个人的气。
“我知晓了。”念桥干巴巴地说出这四个字。
很快,念桥见到了嵇灵玉,他心底的不快一扫而过。
现在还没有到上堂课的时间,他把嵇灵玉带到了假山附近没人的地方。
“念桥,来这里做什么?”嵇灵玉任他拉着,在他停下来之后才开口。
念桥左右瞅瞅,确定周围没有人,他才把东西拿出来,金漆钦印献宝般拿给嵇灵玉。
“七殿下,你前几日不是说想要太子的钦印,我为你拿过来了。”念桥有些不好意思,这是他偷的,用这种方式实在见不得人。
他脸上烧的通红,若是归咎于原因,大概是羞耻心在作祟。
但是他并不后悔,若是能被发现,他便认了,一定不牵连给七皇子。
“七殿下,你不要担心,这是我自愿的,我想要帮殿下,不想殿下被冤枉,也不想我们的饭菜再被打翻。”
念桥偷偷观察着嵇灵玉的表情,嵇灵玉有些意外,问道,“你是怎么拿到的?”
“我……”念桥支支吾吾,“太子放的地方不隐蔽,我保证没有任何人发现。”
“昨晚我和太子睡在一起,我是趁他睡着之后才拿的。”
嵇灵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对他道:“念桥,你为何要帮我?三哥待你并不差,你平日不是也喜欢和他待在一起?”
“我上次不是说过了,我讨厌他,”念桥说,“他对我再好也比不得七殿下。”
念桥没忍住道:“何况我去东宫,也是为了利用他,他最好骗。”
“我虽然是奴才,但是七殿下从不把我当奴才看,而是把我当朋友,七殿下对我的好我都记得。”
念桥担心嵇灵玉又怀疑他偏颇嵇雪容,他顺着说:“若不是因为他是太子,我才不会接近他。”
心里有一点点不自在,念桥没办法分清自己为什么不自在,他扭过脸去,指尖略微蜷缩。
“我对你也算不上好。”嵇灵玉略微失笑,此时也没有说什么,对他道,“念桥,这些话以后不要跟任何人说。”
“待我办成这件事,之后便送你出宫,如何?”
念桥闻言非常意外,他梦寐以求出宫,没想到嵇灵玉会答应他。
他看着嵇灵玉手中的钦印,想说若是七皇子用完他再还回去,最后到底没说出来。
念桥抿唇说了个“好”。
假山不远处,一角明黄色的衣角隐在暗处,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
念桥回到尚书殿,他发觉萧逸云今日来的非常早,甚至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