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月余,原先未曾有人听闻过七皇子嵇灵玉,嵇灵玉亲自布善施粥,解决了商户与难民的问题,城中短暂地得以安生。
七皇子卑俭好善,广结善缘,在蜀郡美名传遍。
……
天空灰蒙蒙的,嵇雪容看着窗外,良久没有收回视线。
上善问道:“殿下可是担心水患?莲城有钟大人与越大人,殿下要相信他们。”
嵇雪容回想起那一日朝议,景和帝钦点了嵇灵玉过去。
水患多与疫灾相连,去一趟十有八九会被困在那里。
“上善,你可看过诫书。”嵇雪容轻声问。
“诫书是当圣所书,三十年前,南越曾有过水患,圣上便是在那里起家。”
上善沉默不语,良久才道:“殿下,奴才去查过,嵇灵玉未曾撺掇念桥偷拿钦印,甚至拿到钦印之后,嵇灵玉未曾与任何人有过不当来往。”
嵇雪容不与上善讨论这件事,他想到了什么,问道:“他在哪里?”
这个他,指的是刚搬进东宫的念桥。
“念桥昨天去找了方侍卫。”
上善顶着嵇雪容的视线道:“方侍卫昨天发奉例,念桥把方侍卫的奉例骗走了。”
念桥正在床边数银子,他找方定戎可是费了一番功夫。
没办法。嵇雪容不好勾引,他得想想办法。
听说了方定戎发奉例,他便过去了。
笨蛋木头最好骗,他说方定戎连累他被诬陷私通,方定戎就把银子给他了。
念桥打算把这些银子用来给嵇雪容买东西。
拿来讨好嵇雪容。
他点了点,把一部分留下来,一部分要留下来买书。
念桥数了好几遍银子,确定了好几遍,前几次数的数每次都不一样,他只能反复的确认。
“念桥,殿下唤你过去。”若水在他门外敲门。
念桥立刻放下了银子,他到了正殿,先给嵇雪容行了一礼。
“见过太子殿下。”念桥行完礼就朝嵇雪容那边挪挪,乖顺地在嵇雪容旁边坐下。
他问道:“殿下找我有什么事?”
嵇雪容对他道:“孤听闻,你昨天抢了方侍卫的奉例,可有此事?”
念桥心里咯噔一声,没想到这么快就会被发现。
没想到方定戎看起来那么闷,居然会告状。
他都要忘了原本方定戎待在他身边就是为了告状。
念桥银子还没有捂热呢,他才不要把银子还回去。他摇摇头道:“殿下,不是我抢的,是他自己说要给我的。”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殿下不要信他,若不是他自己给我,我如何能从他手里抢下银子。”
嵇雪容瞅着念桥毫不知是非的模样,多了些耐心,嗓音温和下来。
“念桥,不一定行动上的抢才是抢。”
“你不要总是招惹他。”
嵇雪容想了想说:“若是孤现在让你把银子交出来,你是不是需要把银子交出来,为何?”
念桥不情愿道:“因为殿下是太子。”
“这般也算作抢。”嵇雪容说,“方侍卫不擅长辩驳,他说不过你,你若是想骗他的银子自然好骗。”
没想到嵇雪容直接看穿了他,念桥一向说不过,他小声辩解,“那不应该是他的问题,为何要我还银子。”
是方定戎自愿给他的。
“知之善之而欺之,是谓小人。”嵇雪容说,“念桥,这是先贤所言。知道对方弱小便去欺负他,若认为这是理所应当,说明此人非君子。”
“念桥,你不想当君子吗。”
念桥心说不想当,嵇雪容跟他说这么多,若不是他要勾引嵇雪容,他一定要生气地和嵇雪容理论一番。
但是如今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所以他不能老是和嵇雪容生气。
念桥只生气一小会,他闷闷地说,“可是我需要银子,我的奉例还不够买小人儿书的。”
他攒了好多也只够他买一部分点心。
若是想送嵇雪容东西,需要好多钱。
“这里有小人儿书,也有点心,你若是想要什么,可以和上善说,他会给你准备。”
嵇雪容又问,“你要银子要做什么?”
念桥才不能说是为了给嵇雪容买东西,那般还没买回来呢,没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