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雪容仍旧在位子上坐着,念桥察觉到了两道视线,五皇子朝他看过来,眼神不善。
还有一道视线来自傅晴明,念桥没有搭理,他回到嵇雪容身边。
嵇雪容视线在他脸上略微停顿,问道:“去了哪里。”
念桥方才太紧张了,到现在脸还是红的。
“奴才方才去消食,碰到了五皇子。”念桥这么说,他害怕五皇子,嵇雪容是知道的。
他的手被嵇雪容握住,嵇雪容宽厚干燥的掌心包裹住他的掌心,仿佛温柔的火焰抚平他心里的不安,他逐渐地冷静下来了。
念桥不敢把嵇灵玉喝醉去找他的事情说出来,他担心嵇雪容不高兴会找嵇灵玉的麻烦。
何况他没有和嵇灵玉说什么事情,话都是按照嵇雪容说的,其他的都没有多说。
至于临走时他给嵇灵玉手帕,是因为嵇灵玉问他以后还能不能跟他见面。
他便把手帕给了嵇灵玉,是可以见面的意思。
他们本来就经常在宫中见面,何况是他对不起嵇灵玉,他便答应了嵇灵玉。
念桥想当然,认为嵇雪容不会抓到他什么把柄,然而他忘记了一件事情。
他的身上容易留印子,当天晚上,嵇雪容在他腰上发现了好几道手印。
嵇雪容眸底平静,问他道:“这也是五皇子留下来的?”
自然不是,五皇子没有见到他,若是嵇雪容去问五皇子,一问便会知道不是。
念桥也不愿意把嵇灵玉供出来,他支支吾吾半天,脸上涨红,小声道:“是奴才自己掐出来的。”
念桥对上嵇雪容眼底,嵇雪容眼底很冷淡,明晃晃地映着他慌乱的模样。
他莫名有些不敢看嵇雪容,颇有些心虚,下意识地躲进嵇雪容怀里,把脑袋埋进嵇雪容胸膛,嗓音闷声闷气。
“殿下,不要再问了。”
念桥感觉腰肢传来力道,嵇雪容在他耳边道:“念桥,若是有人欺负你,你要跟孤说。”
“不必替他瞒着。”
嵇灵玉怎么会欺负他,念桥自动地归结于嵇灵玉喝醉酒,掐出来手印也是因为他身上本来就容易留印子。
他没想到嵇雪容这么细心,连哪道印子不是自己留下来的都知道。
念桥依旧躲着不愿意说话,他又怕嵇雪容生气,便一直缠着嵇雪容。
见他这般,嵇雪容对他道:“念桥,你不愿告诉孤也无妨,可还记得我们原先说过的,犯错了便要罚俸禄。”
念桥现在每个月都能领到好些银子,他的银子都存起来了,准备以后出宫了能买宅子,一听嵇雪容要罚他俸禄,他立刻着急起来。
“不要。”念桥咬着嘴巴,他既不愿意罚俸禄,也不愿意告诉嵇雪容真相,用清澈的眼眸瞅着嵇雪容,企图装可怜蒙混过关。
嵇雪容此时却没有平日那般温柔,冷冷淡淡道:“若是不想罚俸禄,就换其他的惩罚。”
“念桥自己选。”
念桥有点生气,他气的在嵇雪容肩膀上咬了一口,知道嵇雪容不是在跟他说笑,他在心里权衡下来,选了其他的惩罚。
当天晚上,他尝了一遍全身骨头仿佛都被咬碎的滋味,眼泪打湿了枕头,全身每一处都没有被放过。
念桥第二日醒来,他动一下,身上都会疼。
嵇雪容一向最有耐心,如今手印已经消失了,被其他痕迹替代。
他缩在被子里不愿意冒头,听见外面的动静,蜷缩在被子里的手指略微动了动,等到外面安静了,他才悄悄探出脑袋。
念桥这般,自然没法见人了,脖子上穿高领的长衫也遮不住。
他刚探出来脑袋,正好和在小几边坐着的嵇雪容对上视线。
没等嵇雪容有反应,念桥咻一下收回脑袋,他决定一天不理嵇雪容。
念桥听见外面有动静,上善过来叫他起床,念桥略微纠结,他肚子先叫起来。
现在是吃早膳的时间。
他摸着自己的肚子,略微纠结之后还是慢吞吞的起了床。他穿着长袖长衫,没有穿平日里自己喜欢的薄纱,今天整个人都裹得紧紧的。
上善布了早膳,嵇雪容坐在主位上,他坐在嵇雪容旁边,和嵇雪容隔着一些距离。
嵇雪容给他夹了一颗鱼子蛋放进碗里。
念桥不吃嵇雪容夹的菜,他把自己的羊奶羹吃完,这个很好吃,他又去瞅嵇雪容碗里的,嵇雪容的羊奶羹没有动。
嵇雪容注意到他的视线,把羊奶羹给了他,又让上善再去做一碗。
他方才还在想着不吃嵇雪容的东西,这会又改变主意,接过来了羊奶羹,长袖遮不住手指,手指上都是一道道的红印,像是指尖开了朵朵桃花。
嵇雪容给他羊奶羹之后就没有管他。
念桥吃了三份,他吃完咂咂嘴,用手帕擦擦嘴巴,自己去院子里玩一会,没一会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坐在角角自己揉肚子。
他就坐在平常窝的地方,因为他喜欢靠着书架坐地上,嵇雪容专门命人给他准备了软垫,在旁边搭了小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