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生辰他便十八了。
以往念桥没有怎么过过生辰,先生不怎么记得,因为是在冬至,他每次都记得,这是最开心的一天。
收到了长命锁,吃了长寿面,他说出宫玩,嵇雪容也带他出去。
这是他小时候想象出来生辰时的场景,现在嵇雪容全部帮他实现了。
他们回宫回去的隐蔽,外面的侍卫甚至起了疑,嵇雪容被景和帝召着出去了一趟。
念桥一个人在床榻边等着,他好不容易等到嵇雪容回来,在床边有人时,他掀开被子,扑进了嵇雪容怀里。
“殿下,你晚上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念桥拽着人不愿意松开,嵇雪容身上还带着寒气,不知道方才去了哪里。
“你说了不会丢下我。”念桥嗓音软了些许,他知晓这般嵇雪容总会心软,他撒娇一向管用。
“不丢下你。念桥,上次的事,是孤疏于防备,兴许很多人都看出来了孤在意念桥。”
嵇雪容对他耐心道:“如今孤在宫中如履薄冰……念桥在孤身边待着,孤不放心。”
念桥坐在嵇雪容怀里,他缠着人,才不管嵇雪容说什么,他不想和嵇雪容分开。
“殿下要送我出宫?”
“去寅城,孤已经给萧昀写了信,出京之后,会有人接念桥。”
寅城?寅城在西北,位于景国边界,听说那里天天吃沙子,念桥不想过去。
“我不要,我要和殿下一起,殿下在宫中我也不放心。”
念桥双手环住嵇雪容,他担心嵇雪容不答应他,一个劲地往嵇雪容怀里蹭,一双眼眸瞪着嵇雪容,嘴巴也略微向下撇。
“孤答应你,来年三月便去找念桥。”嵇雪容对他道:“孤让方定戎送你过去,方定戎会保护你,念桥到了寅城可以经常给孤写信。”
“我不要和方定戎一起,”念桥看进嵇雪容眼底,知道嵇雪容已经做了决定不会轻易改变,他生气道:“殿下不怕我跟方侍卫跑了再也不回来。”
“他不敢,念桥也不会那么做。”
嵇雪容按着他不让他乱动,对他道:“孤相信念桥。”
念桥一拳打在棉花上,他心里憋屈,任他怎么求嵇雪容都不愿意松口。
他想不出来别的办法,便主动地去亲嵇雪容,去解嵇雪容的衣衫,将嵇雪容的腰封扔在地上,赖在嵇雪容怀里粘人耍赖。
“殿下,我舍不得你,我不想去寅城。”念桥故意蹭蹭,他眼眸湿漉漉的,心中因为嵇雪容油盐不进有些着急。
“你若是丢下我,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念桥生气地在嵇雪容脖子上咬了一口。
“念桥,孤不会丢下你。”嵇雪容知道念桥有时候理解不了太复杂的事情,只能耐心地解释。
嵇雪容将人抱回来,对上念桥湿漉漉的眼眸,颇有些无奈。
“我不敢拿念桥去赌,不想让桥桥再受伤。”
“你被关了三天,孤很自责。”嵇雪容眼底似乎有一部分情绪被遮掩,目光柔和的好似要将他融化。
“三个月的时间,桥桥等三个月好不好。”
嵇雪容哄他也很有耐心,袖子任他扯着,温柔地啄他的唇角,他被嵇雪容的气息笼罩着,心里好似被藤蔓缠住闷闷地疼。
“但是我想和殿下一起。”念桥嗓音压低了些许。
他和别人在一起,别人才不会这么耐心地什么都跟他说。
也没有人像嵇雪容这么对他好。
他不要和嵇雪容分开。
“殿下只是被禁足,为何我不能待在殿下身边。”念桥故意说,“是不是殿下厌烦我了,想要把我打包送人。”
他越说嗓音越委屈,想到自己要被打包送人,他眨眨眼把眼泪压下去。
“未曾,孤也舍不得念桥。”嵇雪容握着他的手腕,他的手指隔着衣衫碰到嵇雪容心口。
“念桥受了委屈,孤会心疼。”
“孤也不会舍得把念桥交给别人。”
“不要再哭了,念桥。”嵇雪容叹息一声,低头温柔地擦掉了念桥的眼泪,笨蛋再这么哭下去,兴许他要动摇了。
念桥避开嵇雪容的手指,听嵇雪容又道:“念桥,你看到的是禁足,人心难测,孤没办法信任其他人。”
“圣上也是一样。”
念桥被嵇雪容抱在怀里,他蜷缩成一团背对着嵇雪容,一哭嵇雪容便过来亲他的眼角,眼角被亲的红通通的。
“先生之前也说不会丢下我,后来将我送了人,你们都这般说。”念桥闷声闷气,眼睛还在红着,嗓音又低又软,带着几分难过。
嵇雪容平日里不怎么喜欢跟人剖析自己,但是念桥是例外。念桥没有安全感,需要他百分百的坦诚。
“念桥,孤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听完之后若是还愿意留下来,孤便不送你去寅城,如何?”嵇雪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