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沾到冷水,念桥立刻精神起来,他推了推方定戎的手腕,不让毛巾碰到他。
“我自己来。”
他自己擦擦手和脸,不过行了一天的路,腰酸背痛,跟着方定戎又走了好久,然后到了玉城。
每座城入城都需要文书和通关碟文,方定戎都准备过了,他们只要不被人认出来就可以。
“盛京新下令追捕的通缉犯,凡是提供线索者,重重有赏。”
告示栏前非常热闹,念桥过去瞅了一眼,没有画像,只说寻人。
两名男子,年龄在18到25之间,一高一矮,自京城而来,矮的那个耳朵上有小痣。
底下特意批注了,要活捉。
念桥下意识地摸自己的耳朵,他耳朵上确实有小痣。
只是这般抓捕范围似乎很广,以防万一,他路上还是去买了香粉,把小痣遮住了。
“方定戎,你知不知道是谁下令要抓我们?”念桥问道。
他和方定戎又没有犯什么事,只不过因为他们是嵇雪容的人,如今似是而非的要抓他们。
“应当是七皇子。”方定戎说,“七皇子如今掌权,出入城归他管。”
念桥唇角抿着,不得不说他没有看错人。
欧阳先生常说,金鳞绝非池中物,那时他便觉得嵇灵玉便是如此。
兴许不好的出身,不公平的对待,都能够化为磨炼嵇灵玉的利刃。
不知嵇灵玉会不会对嵇雪容不利。
虽说嵇雪容心眼也多,但他还是有些担心。
念桥在街边瞅到了有卖包子的铺子,还是羊奶馅的,他没有吃过。
他戳戳方定戎,示意方定戎去给他买包子。
方定戎于是过去了,念桥左右瞅瞅,另一边还有舞狮的,他有些好奇,扭头又瞅一眼买包子的方定戎。
念桥只往前走了一点点,周围人来人往,随着一声“边关捷报”,人变得更多了起来,他被挤得碰到人,磕到了脑袋。
“边关捷报,萧将军智取润微城,令辽与狩虞向西连夜退了二十里。”
念桥被挤来挤去,他磕到脑袋了有些疼,伸手捂住脑袋的一会空档,再看的时候,他怀里的包子不见了。
包子里装着他的长命锁,还有嵇雪容送他的和氏璧。
念桥立刻看过去,在人群中瞅到了他的包子,一个瘦矮的男人正在朝人群深处钻。
“站住——”
他着急起来,立刻要去追人,把方定戎的交代抛到脑后,周围人来人往的,他顾不上那么多,视线追着矮瘦男人,一边喊着人一边追。
玉城繁华,这里是锦绣之地,街道长且错综复杂。
念桥跑的头晕眼花,他平日里运动的不多,最多在院子里跑跑,此时脸上涨红,绕了一圈之后人影早就无影无踪。
他在原地站着有些无措,扭头看周围,不是舞狮的地方,对面也没有包子铺,方定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嵇雪容给他写的纸条也在包子里,现在包子不见了,里面都是嵇雪容送他的东西。
念桥想着眼泪情不自禁地掉下来,胸口一阵阵发紧,在原地略有些迷茫,瞅了周围好一会,试图找方才偷他包子的贩子。
“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矮瘦的男人,穿着粗布衣裳,方才从这里过去……”
念桥抓了一个人问,他胆子不大,内心里又着急又害怕,嗓音也略低,问了几个人,都没有人搭理他。
方定戎找到人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念桥见到方定戎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他连忙抓住了方定戎的衣角,嗓音带了哭腔。
“方定戎,我的东西被人偷了,你有没有办法找回来。”
方定戎还拿着给他买的食物,闻言第一件事不是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根绳子。
绳子一端连在念桥手腕上,另一端连着方定戎的手腕。
方定戎确定绳子不容易解开,才松开他。
念桥原本便生气,方定戎不理他,他更加生气了,呜地一声哭出来,被方定戎拽着向前走。
“你绑我手腕做什么,我要告诉太子哥哥。”
方定戎把食物揣进他怀里,回答了他的问题,“怕丢。”
然后又问他,“在哪里丢的,有没有看见偷东西的长相。”
念桥还在哭,猝不及防地被塞了满怀的食物,绳子是特制的,不会磨到他的手腕,只是他会被方定戎拽着往前走。
他断断续续地描述出来偷东西的贩子,事情经过也说了一遍。
方定戎大致了解了,先找人换了一张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