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他正好瞅见了其中两位臣子的谏言。
他被封为皇后时提名一个乔字,上面两人的谏书一口一个乔皇后,话里话外都是在说他的坏话。
念桥非常生气,不要以为他看不懂,他瞅一眼屏风外的嵇雪容,眼珠子略微转了转,记住了两位朝臣的名字。
晚上用膳时,念桥坐在嵇雪容身边,他总是噬甜,近来嵇雪容不准他吃太多,每顿饭加了蔬菜和水果。
什么都要吃一点。
念桥不喜欢吃蔬菜,他碗里的菜叶子还放着,嵇雪容看他一眼,又扫一眼他的碗内。
他用筷子戳着碗里的蔬菜,问道:“皇帝哥哥,程斐和徐弄影……他们两个是做什么的。”
几乎是念桥一问,嵇雪容便猜到了念桥看到了桌上的折子。
嵇雪容:“是朕新提拔的两位清官,他们两人在六部任职。”
“怎么了,桥桥看见了他们呈上来的折子?”
念桥点点头,他把剩余的两片青菜叶子吃了,腮帮子鼓起来,说,“他们说我坏话。”
“我能不能见见他们,他们未曾见过我,便说我会害皇帝哥哥。”
嵇雪容凑过来把他唇边的汤汁擦掉,说,“可以,桥桥想见我明日便传他们过来。”
“徐弄影是徐州才子,在徐州远近闻名。”
念桥哦一声,才子也不能随便说人坏话。
他瞅瞅嵇雪容,忍不住问道:“殿下,若你是臣子,会过问这种事情吗?”
嵇雪容说不会,对念桥道:“桥桥,我不是那般为君主着想的人,在什么位置做什么事,只会做有利于自己的事情。”
若他为臣子,兴许会达到目的选择性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自然不会过问帝王家事。
“但是……他们二人上谏,也是出于一片好心,站在他们的角度,觉得君主这般于理不合。朕不会将他们两个的谏言当一回事,也不会因此处罚他们。”
念桥有些明白了,因为他是被谏言的那个人,所以他的感受和嵇雪容不一样,同一件事每一个人有不同的看法。
“我知晓啦,殿下,你是不是害怕我为难他们?”念桥问。
嵇雪容揉揉他的脑袋,温和道:“朕知道桥桥不会。只是想告诉桥桥,以后这种人兴许还会有很多,桥桥不必在意他人的言论。”
“每个人所在的位置不同,他们不会真心实意地站在桥桥的角度思考,更不会轻易改变。”
“只要朕永远站在桥桥这边就好了。”
念桥趁着嵇雪容不注意,从一边偷偷拿了块奶糕,他闻言耳朵尖动动,瞅着嵇雪容,含糊地应了一声,耳尖略微红了起来。
“我知晓,我有皇帝哥哥就够了。”
念桥在嵇雪容脸上亲了一口,眸中亮晶晶的,还顺带打了个嗝,偷吃了一块奶糕,略微开心。
嵇雪容略微无奈,扫一眼旁边的盘子,笨蛋还没有发现上面只有一块。
第二日念桥略微打扮了一番,他所谓的打扮不过是换了一身略微正式的衣裳。
他平日一直和嵇雪容住在一起,如今也是在偏殿见的人。
若水帮着他准备了茶水,点心没有准备多少,毕竟又不是所有人跟他一样喜欢吃点心。
外面穿着官服的两人进来,两人皆是青年才俊。
程斐五官略微粗犷些,徐弄影生的素净,一看便是名家公子的相貌。
“见过皇后,公子万安。”
两位对念桥行了礼,他们二人只听闻过,毕竟嵇雪容娶了个男后的事已经全天下皆知。
他们两人都打量着念桥。
念桥穿着一身明黄色的衣裳,外面披着绣着金凤的红色氅衣,相貌漂亮精致,眸中清澈,嘴唇像是青涩的杏衣一般红。
脸蛋生的嫩,看起来约摸十六七岁。
两人都能骂念桥是妖妃,和狐媚子是差不多的意思。没想到见面了和想象之中的不同。
像是未经人事的少年,和徐弄影弟弟一般大的年纪。
念桥只是脸蛋嫩,实际上已经快十九了,他开口绵软的声音泄出来,脆生生的没有什么气势。
“两位大人不必多礼,坐。”
上善和若水过来给念桥撑场面,他们二人经验丰富,加上又一直伺候嵇雪容,作为下人并不让人轻看。
上善给程斐和徐弄影奉了茶,微笑道:“这是今早摘来的露茶,皇后特意命人为两位大人准备的。”
念桥其实没有让人准备,他不知晓哪个地方的人爱喝什么茶,似乎是嵇雪容临走之前交代的,现在上善说是他让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脸上红扑扑的,瞅程斐和徐弄影一眼,说,“两位大人不必客气,今日找你们过来只是想随便聊聊。”
念桥不知道应当聊什么,他这个笨脑袋,怎么能和才子搭上话,满脑子都被点心和小人儿书装满了。
倒是程斐和徐弄影觉得这是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