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是鬼,嵇雪容是他的储备粮,应该担心的是嵇雪容才对。
国师一时半会可来不了。
念桥这般想着,眼珠子瞅着嵇雪容,拿了一块奶糕填进嘴巴里。
他吃东西慢吞吞嚼着,对面的嵇雪容一瞬不眨地盯着他看,他又瞅嵇雪容两眼,眼中带着几分莫名其妙。
一直盯着他看做什么。
“你原先便在宫中?”嵇雪容问他。
念桥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能不能回答,应当也瞒不住。
他应了一声。
不过他心中略微古怪,嵇雪容害死他,居然不知道他在宫中?
还是故意这般说想让他打消疑虑。
“来东宫是为了来找孤?”嵇雪容又问。
念桥点点头,他都入了嵇雪容的梦,自然是来找嵇雪容的。
“你想不想在东宫待?”
念桥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嵇雪容似乎在为他考虑,略微为难道:“日后你若是需要孤的精气怎么办?”
念桥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吃了一半奶糕,瞅嵇雪容两眼,视线落在嵇雪容嘴唇上略微停顿,然后脸红起来,立刻收回了视线。
其实他可以偷偷过来的,为什么要和嵇雪容说。
“不必你操心。”念桥这般说。
“万一你下次再过来,又被困在这里怎么办。”
嵇雪容说:“不如这般,日后我们约定时间,到约定的时间你再过来,如何?”
念桥不高兴道:“为何什么都要按照你说的做,我还未曾同意。”
他这般没大没小,若是还活着,兴许会被拖出去打板子,现在是鬼,他不必和嵇雪容讲什么规矩。
嵇雪容顺着他道:“这般,若是你除了孤也能找别人,孤自然不介意。”
“若是你只能找孤,那么孤的意愿自然重要,若是孤不愿,可以和国师说,到时候你可能进不来东宫。”
念桥被堵的没话说,他吸别人精气兴许会害死人,他自然不会再找别人,嵇雪容兴许知道故意这般说的。
“那你想怎么样。”
说来说去,搞得劳什子规矩,他怎么能记得住。
嵇雪容对他道:“日后我们每个月最低见十次,若是你想提前过来,随时可以过来找孤。”
“找了孤之后不能再找别人,孤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也会想办法让你能够出东宫,只是你有时要向孤汇报你每日做了什么。”
嵇雪容提了笔,把这几个约定的事项写下来,他的字铁画银钩赏心悦目,可惜念桥一个字也看不懂。
念桥闷闷地说,“你给我写这个没有用,我看不懂。”
他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瞅着嵇雪容,还在想着嵇雪容方才说的话。
每个月来十次,他想过来便过来,这么看吃亏的好像是嵇雪容。
毕竟他过来的越勤快,嵇雪容越有可能有事,而且不把他的事情说出去,省的那些国师道士之类的来抓他。
只是要他和嵇雪容汇报他每日做了什么,他能做什么,顶多守着自己的水缸在里面睡觉。
即便如此,他为何要跟嵇雪容说。
嵇雪容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念桥的意思,原来这是个不识字的笨蛋。
怪不得这么好骗。
“你可以拿去问其他的鬼,孤自然不会骗你,骗你对孤没有好处。”
嵇雪容淡定道:“写下来只是记下来,省得日后我们双方反悔。”
念桥拿着纸左看看右看看,小虎牙略微咬着嘴唇,他想半天也想不出来对自己有什么坏处。
面前这个笨蛋太子自己要送上门来,可怪不得他。
于是念桥在上面按了自己的手印,他自己的名字他还是会写的,在右下角歪歪扭扭地写了念桥两个字。
“念桥?”他的名字从嵇雪容口中喊出来,莫名带了些其他意味,他瞅嵇雪容一眼,略有些别扭。
兴许这个坏太子在心里笑他不识字,自己的名字都写的歪歪扭扭。
嵇雪容只是喊了他一声,没有说其他的话,在旁边写了自己的名字,把那张纸给了念桥。
“孤晚些会让人过来,如今是月底,正好明日便是月初,不要忘了我们是如何约定的。”
念桥哦一声,他黑色的指甲印在白纸上,笨拙地把纸张揣了揣,放进了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