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世子火葬场了

我死后世子火葬场了 第47节(1 / 2)

时日久了, 他反倒习以为常, 不再像初次那般失落。

这天傍晚,书庭刚着人将柴火运到隔壁,却见陆行云立在院子里,神情肃穆,丝毫没有要歇下的意思。

“侯爷...”他小声开口。

陆行云转眸,深深吸了口气:“送我过去。”

凝了凝,书庭这才明白他的意思,立即着暗哨将他和自己带到隔壁院里。环顾着静悄悄的院子,陆行云收紧拳头,眸中浮动着幽暗难明的光芒。

半晌,才在书庭得指引下去了后院,那里有一口井。他走到近前,摇动绳索打了满满一桶水,提起来往厨房走去。

他力气本也不算小,可他近日消瘦的厉害,气力自然不如从前,提起来就很费劲,等把水倒入水缸,已有些喘息的。

他擦了擦额上的汗,又提了第二桶、第三桶...直至水缸都装满了水,他才心满意足地停下来,靠在墙上大口喘气。

迷蒙的月色下,他唇畔清扬,额上的汗珠晶莹发亮,虽然疲惫,但他却很满足。

歇了许久,他才缓过劲来,走到天井里准备回去,就在此时,院门霍然打开,一缕融黄的烛光从门外照进来,映在他脸上。

院门处,姜知柳扶着连晟走了进来,他拉拢着头,脸颊驼红,微风过时飘来一股淡淡的酒气。

“雁儿,你、你真好。”连晟笑了笑,整个身子都靠在她肩上,双眼迷离若梦。

望着这一幕,陆行云心口似被刀戳了个大窟窿,凌厉的冷风呼啦啦倒灌,在心房里划拉出细密的伤口和血丝。

他攥着拳头,面上忽青忽白,在夜色中很是难看。

姜知柳自然也瞧见了他,远山眉一蹙,不悦道:“陆大人,上次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请你自重。”说罢,扶着连晟往里走。

与此同时,绿枝提着灯笼上前,替他们开道。

见她突然出现,书庭眸光骤亮,上前一步,抓住她的胳膊:“绿枝,你没事!你果然没事!”

他神情激动,说着眼眶便红了。

自得知姜知柳还活着,他越发坚信绿枝还活着,可无论他如何打探,也没查到她的行踪,如今再见,他自然欣喜不已。

不料,绿枝凝了凝,下意识把手抽回来:“多谢记挂,只这里是柳宅,两位请回吧。”

她做了个请的姿势,语气淡然,含着疏离。

书庭一僵,不自然地把手收回来。

陆行云没有言语,只瞬也不瞬地盯着姜知柳,她冷淡的目光从他脸上扫过,不再有一丝停留。

“请回吧。”绿枝督促。

陆行云下颌紧绷,眸中似针刺般泛起揪痛,朝姜知柳深深地看了一眼,这才沉重脸默然离去。

书庭还想再说什么,可望着绿枝冷淡的面容,张了张口,却只收紧拳头,沉默地跟了出去。

“砰!”

木门重重关上,主仆两人都驻足,朝院门看去。清冷的月华映在他们脸上,似镀了层水雾,衬的他们格外凄清。

静默了许久,二人一前一后地回了院子,这也他们两人都辗转反侧,就不成眠,翌日晨起,都定了两个乌青的眼圈,但都默契地谁都没有提昨夜的事。

凑合用了早上,陆行云刚在院中坐下,大门就被人叩响,书庭连忙打开,见绿枝俏生生地立在那里,神色淡然。

书庭神情一亮,忙道:“绿枝,你找我。”

绿枝摇摇头,走进院子里,朝陆行云福了福:“陆大人,我家小姐说了,我们不缺柴也不缺水,请大人别做这些无用功,免得我们还要费力往出弄。”

说罢,也不待陆行云回答,便转身出去,书庭脸上追到院外,拽住她的胳膊。

“绿枝。”他唤了一声,眼底似有暗流涌动。

绿枝黛眉微凝,把胳膊抽回来,神色复杂:“书庭大哥,你对我的关心我一直记在心里,更把你当哥哥,可事到如今,你我的主子以成水火之势,你我回不到从前了。”

“你就当没我这个妹子吧。”说罢慨然一叹,翩然而去。

望着她消瘦的身影,书庭眸底涌过一丝痛色,紧紧攥着裤缝,许久才恍惚地回到院子。

陆行云备受打击,果然没再劈柴送水,但他也没有就此消沉,反而整日苦思自己能弥补些什么。

这日,他闻讯晟南侯得了柄鱼肠古剑,便亲赴千里之外,为了赶在中秋送回来,他连日奔袭,跑死了四匹宝马,这才赶到晟南侯府,以重金相求。

然晟南侯府不为金银所动,只提了一个要求,陆行云要在老侯爷寿宴上向他下跪道歉。

晟南侯之所以提这个要求,皆因数年前他为了帮一位犯案的子侄求情,却被陆行云驳回了。其实他对那子侄也无不看中,只他素来心胸狭窄,这等丢颜面的事自然令他记恨。

闻言,书庭大怒:“江侯爷,你欺人太甚,你不想卖就直说,何必做出此等辱人之举?”

陆行云虽跪过姜家,可他那是自觉有愧,心甘情愿,现下当着众人的面下跪道歉,那就是打自己的脸,否定了自己一贯的原则与坚持。

晟南侯翘着二郎腿,冷笑:“我可没强逼你家侯爷,他跪不跪,道不道歉,可全凭他自己。”

望着趾高气扬的男子,陆行云眉头紧蹙,眸中明灭沉浮,半晌,深吸了口气:“好,如你所愿。”

翌日,晟南老侯爷大寿,高朋满座,迎来送往者不乏京中权贵。

晟南侯先说了些场面话,之后便将话题引到陆行云身上。陆行云朝他看了看,薄唇一抿,走到中央当众朝他跪下。

“陆某自视甚高,枉顾晟南侯谏言,于其侄江恒一案量刑过重,现当着众宾客的面,向晟南侯请罪,望你大人大量,恕陆某失察之过。”

此举一出,众宾客议论纷纷,有暗中为他说话的,更多的则是奚落与诋毁。

絮语如嗡蝇在耳畔乱舞,陆行云攥着拳头,薄唇抿成冰冷的线,没有做丝毫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