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新宇不傻, 而且还挺精的, 只是这种“精”不用在正地,萧绮曾有一度怀疑,他是不是上过什么暗黑心理学之类的课程,否则怎么会将弱者对强者的反向pua招数用得出神入化?
就因为他,她学会了一条处事原则, 就是反着来。
他不好, 她不说,因为说了就是针对, 就是棒杀。
不过她也没有夸,夸了就是捧杀——虽然她非常非常想这么做,也非常乐于将一个傻逼捧成超级大傻逼,再看着他自取灭亡。
……
萧绮下班回到家,姜禹已经在了。
他难得的没有在处理公事, 还将家庭影院打开, 正在挑选影片。
等萧绮换完衣服出来, 桌上已经多了一些小吃和红酒。
姜禹就坐在沙发上,还准备了一条薄毯,微笑地看着她。
萧绮走过去,姜禹就用毯子将他们裹到一起,还捏了个爆米花塞进她嘴里。
萧绮边咀嚼边问:“什么日子?”
姜禹:“放松日。”
萧绮:“不工作么,林阿姨呢?”
姜禹:“给她放了天假,我叫了外卖,一会儿就到。”
萧绮的手在薄毯里滑动,很快就找到“重点”,拿捏了。
姜禹将她的手拉开,声音低了几分:“先吃饭,吃完了再闹。”
电影开始了,可两人谁都没注意看。
萧绮说:“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个套路。”
姜禹一本正经地说:“只要有用就行。”
萧绮“哼”了声。
他们都记得,他们第一次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的。
那时候,他们经常靠坐在一起打游戏、看电影,有时候还会聊天。
“事情”发生的时候正值深秋,还没有开始供暖,在屋里坐着有点凉,姜禹就将地暖打开。
可半个小时后,屋子里就开始燥热。
就在那张薄毯下面,他们的手纠缠在一起,身体也开始发生接触……
想到这段过往,萧绮靠近姜禹怀里,玩着他的手指说:“我今天心情很好。”
姜禹问:“不生气了?”
萧绮摇头:“苗新宇交了初稿,我过了。但他心虚,可能以为我在给他设陷阱,就改了一下午的图。”
姜禹笑了下,问:“哦,初稿就过了,是真的好么?”
萧绮:“是真的不好。但无所谓,反正他的事我拦也拦不住,不如就让事实说话——销量和市场是最好的老师。”
随即萧绮话锋一转,又道:“老话说‘大恩如大仇’,以前我只是知道这个道理,因为苗新宇才由衷体会到真正的意思。”
这句话来源于“升米恩,斗米仇”的故事,意思就是说,一方开始帮助另一方,此后还不断施恩,渐渐的,恩惠就会变成仇恨,被施恩的那方会认为自己是被施舍,被可怜的,贪欲养肥了,不会记得对方的好,反而还会恩将仇报。
萧绮记得在会所刚认识林轩的时候,也听过他讲起类似的经历。
林轩上学时有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除了在学校相处之外,还会经常约出去吃烤串喝啤酒。一开始大家相处很融洽,吃吃喝喝也不需要门槛,付账的时候采用aa制,谁也不吃亏。
只是约了几次之后,其中一个朋友就开始找各种理由借口推脱,类似的情况持续几次,慢慢的大家也就不叫他了。
其中有人说,感觉他就是不想来,不然怎么次次都有事?
后来有一次,林轩和那个朋友单独出去吃饭,吃得比较简单,那朋友才小心翼翼地说,其实不是他真有事,而是每次看到要支付的账单,心里有压力,囊中羞涩,一次两次还可以,多了实在承担不起,又不好意思说出实情,就只能这样。
林轩当时听了,就对这个朋友生出一种同情,两人也因此关系近了些,林轩觉得这个朋友是出于信任,才将自己的难处告诉他,他应该珍惜这份友谊。
再后来两人一起出去吃饭,林轩就会主动要求请客。
谁知请了几次之后,林轩就发现他给这个朋友养成了一个“毛病”,就是一到结账的时候,对方就看着他,完全不提给钱这茬儿,就好像他应该请似的。
林轩便忍不住直接说了,这顿咱们aa制。
其实那顿饭并不贵。
但朋友听了却是明显一愣,然后看了看桌上几道菜,又拿起账单按了几下计算器,说:“这道菜是你点的,我没吃,你的这杯饮料比我的要贵五块钱……”
当时附近还有其他桌,别的客人听到了,就看过来。
林轩的脸腾地一下就烧起来了。
自那以后,林轩再也没有约过这个朋友,而这个朋友被林轩疏远之后,就开始在他背后讲小话。
有人提林轩打抱不平,说林轩很照顾他,还请他吃饭什么的,那朋友就说:“我没让他请,我没求过他,是他自己愿意的。现在跟我说这些做什么,道德绑架吗?他请客,我就必须喜欢他,说他好?”
萧绮将这段故事讲给姜禹听,随即问他:“你说这件事,到底是谁做错了?其实请客的人没有恶意,被请客的人如果觉得不舒服,可以拒绝,可他也没有拒绝,一边吃一边记恨。”
姜禹笑道:“要我说,都没有错。这也不是对错的问题,就是一种阶级撕裂。如果林轩就只是请客,也不图这个人念他的好,不图回报,那么也不至于心里不平衡。不该请的客不请,不该给的恩惠不给,要不怎么说施恩莫忘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