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酥手一垂,二尺小青剑落出。
她抬起手,手中剑光寒冷。
一剑挥出。
天崩地裂,潮彩既出,山河倾落。
叁月落连一丝反抗之力都没有,在剑光所到之处,化为尘埃。
凌霄花在鬼气的侵蚀下不断融化重生。在酥酥的灵气被风吹荡开来时,重新生长出嫩芽。
风动,铃响。
酥酥攥着手中剑仿佛在发呆。她嗅到了……凌霄花中熟悉的气息。
是一个……是谁,为她种下一片凌霄花的人……是谁?
酥酥想不起来。
她缓缓回眸。
垂花天地之间在经历了鬼气的侵蚀,又有酥酥的灵力狂风席卷,此地已然和最初的模样有了一些出入。
唯有重渊安安静静站在墙壁角落之处,在凌霄花的花瓣缓缓垂落之中,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身上。
酥酥手中小青剑都忘了,提裙立刻朝重渊跑去。
他此刻是面对着她的,可是她能看见那地上鲜红的血,被侵染的花瓣在血海之中枯萎。
她瞳孔一缩。
一大片的……血。
她腿有些软,跑得甚至是跌跌撞撞。
可是重渊对着她伸出了手,接住了摇摇晃晃的酥酥。
“你的伤!”
酥酥急切地就要将重渊翻过来。
他始终用自己的怀抱面对着她,让酥酥根本看不见他的后背。
“没事,一点小伤,很快就会好的。”
重渊面不改色,扶着酥酥阻挡着她想看的动作。
“根本不是一点小伤!”酥酥急了,“噬魂鸮吃不到噬血之主的魂魄会肆意撕扯他人的神魂!你的神魂本就有损!”
重渊微微眯了眯眼。眼前略微长大了一点的酥酥居然会知道噬魂鸮的特征。
他姑且按下疑惑不提,到底不愿意让酥酥看见他深深白骨的后背。
“无妨。一点神魂罢了。”
重渊轻描淡写地说道:“比起这个,离开此处才是现在该做的事情。”
酥酥怎么也看不见重渊的后背,她急切到甚至感觉鼻子有些发酸。这是一种陌生的情绪,却让她难受到眨眼都是酸涩的。
“重渊,让我看看。”
她鼻音很重,惶然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重渊却是微微低头,在酥酥的眼皮上落下轻轻一吻。
“乖,别看了,会吓到你。”
他却是只能无奈地承认伤势有些重。
酥酥紧紧攥着重渊的衣袖,咬紧牙齿。
眼皮上那浅浅的一抹温柔,让她缓缓安静下来。
重渊怎么也不让她看,此刻再纠缠也没有用。的确如重渊所说,现在先离开此处,然后赶紧去找医修给重渊疗伤才是最重要的。
“叁月落……死得连骨灰都没了啊。”
酥酥恍然听见了琉璃醉的声音。
她回眸。
那在之前忽然消失的琉璃醉手持那副美人图,一点点卷起,抱在怀中,而后歪着头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似乎轻笑了一声。
酥酥盯着琉璃醉。她总有个错觉,琉璃醉会不会……
琉璃醉仿佛发现了她的视线,回过头来。
琉璃醉浅琥珀色的眸子看起来格外的冷清,尤其是在和她对视的时候,几乎看不清他眼中的感情。
是他率先移开了视线,踩着地上堆积的厚厚的花瓣,走到了晶棺旁边。
重渊抬手从锦囊之中扯出了一条斗篷,给自己披上。
酥酥默认了他的行为。
他根本看不出受了重伤的模样,甚至会主动牵着酥酥的手,朝晶棺处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