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重渊向酥酥讨要一个名分的时候,酥酥甚至有种错乱的感觉。
在小木屋闲来无事看的那些话本中,能提到名分的, 大都是无名无份跟着夫郎从苦到甜,却发现夫郎家中有大妇,哭啼啼的想要一个名分。
她一时之间差点以为自己是那话本中的薄情郎。
还好, 她的‘外室’似乎只是随口一提,笑着说道:“此事事关重大,你多考虑些时候。”
事关重大的名分。
这让酥酥不得不慎重几分。名分,能用在她和重渊之间的名分还有什么?
酥酥忽地想到在五百年前的巫祝族, 那个还会害羞的少年重渊, 红着耳廓一脸认真地说, 只有他的妻子才能……
重渊说罢弯腰在地上捡起了一片破碎的布料, 她收回视线。
本想问一下关于当年那个诅咒, 可是此刻看着他好像有些说不出口,不若等一个没人的机会好好问问。
她好想知道是只有少年时候的他面对她的时候心跳,呼吸都是疼的, 还是此刻已经回想起来的他也同样……
又或者说他应当……
应当……
酥酥也无法确定了。
此处遗留的痕迹也不少, 收集了一些最为明显的可用于之后判断的残存, 半珞又带着葳蕤去收集了此处伪巫所在之地的一些东西。
不过许是早就被人猜测会有此一遭, 此处残留的东西很少,稍微涉及机密的东西,大都被毁尽。
“旁的也就算了, 只一点,”半珞拽着葳蕤往地下一个地窖走, 边走边说道, “他们设置了一个阵法, 会让沙漠中的人生机凝聚一此,用来给他提炼巫术。”
“我曾悄悄来看过。却无法毁去。二师兄说这里面有些不该流于世间的东西。去寻找来源了。”
“大师姐,小师妹,你们来看看这个阵法应该怎么毁去?”
地窖之下有一个很长的暗道。顺着暗道左转后再左转,抵达了一个类似墓室的地方。
此处墙壁上镶嵌着八个流淌着金光的阵法,地上则是八角阵型,每一个角都有一个三角形的阵法。而阵型的中间。有一朵看起来有些枯萎的小黄花。
小黄花的花瓣看着都凋零了,露着花蕊,看起来就没有什么生机。
酥酥脚下站定。
那些阵法之中的金光从墙壁顺着地面八道金流汇聚到中央。被这朵小黄花吸食一空。
她眯着眼盯着那朵花儿看了好一会儿,总觉着有些微妙。
一朵花被如此供奉在阵法的中央,让人这不去猜想花的意义和作用。
重渊的目光落在这朵小黄花之上,久久凝视,好一会儿才垂下眼皮轻笑了一声。
“一朵花?伪巫花费这么大功夫,将沙漠之中人的生命全都供奉给这朵花。这是何用意?”
葳蕤走到那金色的流道旁边仔细打量了片刻,到底对这些是生疏的,摸不着头脑。
“殿主大人,”她客客气气的问道,“您这不是巫族人吗?您可知道这是什么个巫术?”
酥酥也顺势看向重渊。
男人的目光扫过那墙壁上的八个泛着金光的阵法,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
“算是巫术和魔阵的融合做法。”
“取巫族开败的灵晶花残骸,以魔族逆夺之术设立阵法,用巫族的点灵作为相衬,弄出了这么一个杀人无数的阵法来。”
他说了不少,酥酥只听懂了一点。
她错愕地盯着那朵蔫蔫儿的小黄花。
眼前这朵小黄花总不可能就是开在云渊之中的灵晶花吧?
或者说是当初她递出去的怜梅子,被巫族族长催生的那朵灵晶花残骸?
酥酥在记忆中拼命回想当日发生了什么。
可是因为当时重渊跳入云渊的行为,导致她心神大乱,无法在其他的事情上有所分心,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重渊身上。她也忘了最后那朵灵晶花的残骸如何处理了?
如今看来应该是魔主千商在悄悄遁走之时将残骸带走了去。
如今被用在了这里,到是意外。
“那朵花都毁成那样了,还能用?”
酥酥十分不解。
那朵灵晶花的重瓣几乎如数凋零,她最后看见的时候,灵晶几乎只剩下一点花蕊,本该随着那一场湮灭同时消失,所以她并未多留意。
重渊简单解释了句。
“花瓣散去它的灵力,花蕊还有巫力的残存。虽然只是一心半点,相比下已经是他们能得到的最多的了。”
这样也就能解释为何伪巫明明不是巫族,借着一点稀释了不知多少代的血脉,还能得到一些巫力。
一切的源泉在此。而想要僵硬。一朵早就该衰败的花保持下来,他们选择了用整个沙漠中人的生命去维系花期。
可谓丧心病狂。
半珞之前偷偷跑来过。但她毕竟摸不清巫力,无法解除此处的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