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起就进玄甲营,领兵一百。”
那士兵猛地抬头,似有些不可置信。
“多谢将军!属下定拼死为玄铁兵效命!”
霍斐渊淡淡的看了眼门口的尸体,夜安了然,立刻挥挥手,便有人将其抬着下去了。
活人是会说话,可活人更会撒谎。
死人不会。
营中竟出现了刺客,这样大的事在外站岗放哨的兵竟一无所查。
不等霍斐渊降罪,几名统领已经自觉将兵甲卸下,负荆请罪来了。
霍斐渊此时没再看书了,而是坐在案前再用刻刀刻着什么东西。
那几个统领一直磕磕巴巴的表示了自己的疏忽之罪,求将军降罪之类。
这其中也有已经年近四十的老将。
几人抬眸看了看一言不发的霍斐渊,心中都有些忐忑。霍家大公子十四进军,十五立功,十六岁便显示出将领风才。可十七岁时不知霍家出了什么事,忽然沉寂了两年,十九岁时这位原先的少年将才从重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而后一年,手段雷霆颇得陛下赏识,如今,已是掌管玄铁兵的骁骑营将军了。
只是性格好似与传说中的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
少年心性完全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如老将般的沉稳和心狠手辣。玄铁兵是先帝亲手带出来的一只军,骨子里都写满了骄傲,可偏偏不到一年的功夫,已经在这位手上治理的服服帖帖,让人不得不服气。
“几位大人要准备跪到何时?”
“扰了本将的清闲。”
霍斐渊说这话的语气不带一丝温度,手上的刻刀也不曾停下,可偏偏就让人生出些畏惧,害怕他手中的刻刀下一秒就要直直飞过来,插到自己的眉心。
“嗤。”霍斐渊轻笑了一声。
像是猜到了刚才某些人的想法。
夜安看不下去的提醒了一句:“几位大人,主子的意思是你们日后戴罪立功,赶紧退下吧。”
那几位仿佛不敢相信,又看了霍斐渊片刻,终于反应了过来,连忙感恩戴德表了一番衷心,几个有眼色的,在霍斐渊失去耐心前,拖着其他人就赶紧走了出去。
至此,房间内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夜安抬眼小心的打量了一眼霍斐渊。他在军中说话一直如此,冷漠到不像一个正常人,也就是在那娇滴滴小公主面前才需要装一装罢了。
夜宁很快归来,上前禀道:“没有服毒,的确是被利剑穿喉而死。身上的东西也搜过了,只发现了这个。”
夜宁上前拖着一个短小的匕首,呈到霍斐渊面前,案前人斜斜睨了一眼。
“知道了。”
“爷,可要彻查?”
霍斐渊的玉雕似乎完成的不顺利,刻到最后一笔的时候他“啧”了一声,有些烦躁的将刻刀丢下,抬头看了眼夜宁。
夜宁缩了缩脖子,又感到了那种寒冷。
“既然想要我的命,一次不成就会来第二次。玄铁兵营都闯进来了,怎么可能是一人所为。”
夜宁懂了:“属下一定加紧部署,抓出此人。”
霍斐渊没再说话了,而是侧身去一柜子的玉料里选了块能入眼的,重新拿起刻刀慢慢的雕了起来。
……
宋希月一天都待在霍府,她对这里充满了好奇。
不过到底是比公主府上小了些,一天内已经把后院逛了个遍,晚饭的时候就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晃荡着腿。
没错,这院子里扎了个秋千,可把宋希月给高兴坏了,公主府也有过,但是有一次她不小心摔下来一次之后,姜皇后就再也没让她荡过。
现在宋希月高高兴兴的坐在秋千上晃荡着腿,她不敢让云雀或者冰夏来推她,因为那次一摔,也的确给她留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罢啦。
能这样晃荡几下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宋希月自己用脚去蹬,把秋千晃荡起微微的弧度,落下的时候再用脚蹬,再起来。
只是这样简单的游戏就已经让她心满意足,迸发出甜糯糯的笑声。
活像个自己咬自己尾巴玩的小猫咪。
霍斐渊就站在院门口看了好一会儿这样的她。一直到云雀发现,上前行了个礼:“驸马爷。”
宋希月才赶紧停了下来,目光看了过来。
啧,霍斐渊有些不满意的看了眼云雀。
“大人回来啦。”宋希月此刻心情真的很好,她从秋千上下来,快步朝霍斐渊走来,竟真的让霍斐渊生出几分恍然。
——她是他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