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 天气还没那么炎热,夏季新款已经在赶工中了。
五月下旬,新款上新, 最近市面上流行格子裙,上工厂进了一批货,六十件, 一周就卖光了!
生意忙到起飞,除了早上和中午午饭, 乔露就只有下午五点一过才能见到自家男人。
虽然身边有儿子陪, 大概因为孕期激素作祟,向来随心所欲的她竟会时常感到孤单,有时候趴在窗台眺望远方美景, 就会想, 要是还在大杂院, 找吴桂芳他们聊聊天还挺有意思。
这里邻居虽然也都熟悉了, 可是同龄人白天都上班, 哪有人陪她。
唉。
这样的日子一直从春节后一直持续到六月份, 怀孕的第七个半月,乔露心里渐渐起了些怨气。
这天下午回家,徐海州在厨房做饭, 乔露站在厨房门口,比划着大肚皮闷闷地问他:“海州,你看, 我最近是不是胖得特别厉害?”
百忙之中抽空瞥了她一眼,笑道:“嗯, 比起怀孕前肯定是胖的。”
“那我肯定也没以前好看了。”乔露歪头, 问道。
徐海州笑了一下, 熟练地撒盐,锅铲三两下就将糖醋排骨盛出锅:“说什么呢,你很美,以前是美瘦子,现在是美胖子。”
话落,乔安飞快跑进来,举起小手:“爸爸我来端!”
徐海州把菜递过去,便听自家小媳妇闷闷不乐地说:“我不想当美胖子。”
徐海州洗了把手,擦干后捧住她的脸,吻了一下她撅起来不怎么高兴的红唇:“你当什么都行,反正我都喜欢。”
“那,每天来咱店里买衣服的小姑娘,一个比一个漂亮,你心里也没有别的想法?”
好吧,徐海州彻底知道了,这才是自家小妻子真实想问的问题。
乔露怀孕到现在起码已经胖了两个月,这两个人形象全无,也不打扮,不能化妆,就连衣服也只能穿宽大的休闲款。
别说徐海州了,有时候她看着镜子里的朴素女人,免不得胡思乱想。
但乔露不知道的是,如此心理,其实也还是激素作祟。
纵使真的长了十几斤肉,她还是美的,那肉都长在该长的地方,脸上只能看见一丝“孕态”,最胖的地方是胸,那地儿简直不管不顾地疯涨,如果有时候不小心贴上去,徐海州毫不怀疑自己会陷入其中“闷死”。
“又乱想了。”转身,把最后一道拍黄瓜拌好料,端到餐桌上放好后,一把将乔露大横抱起。
“胖吗?为什么我轻轻松松就能把你抱起来?”把人放到沙发上做好,娴熟地给她捏脚。
“我整天忙到起飞,还有心思看别的小姑娘?”没好气地加大力道,舒服地乔露直哼哼。
睨他一眼,乔露慵懒地斜靠在沙发抱枕上:“看看怎么了,看看又不费时间。”
“好吧,就算有时候看见了,那我总不能闭着眼睛做生意?”
是不可能不看,有时候不仅不能不看,还得认真看,给顾客提出意见!或者帮顾客挑选搭配她的衣服,这能不看吗!就差没拿皮尺给人量身高了!
不怎么高兴地捏了把他的脸,皮肤紧致,让她好生嫉妒。
“那,那你总要多给我汇报什么的,我一天到晚待在家里,好像都跟社会脱节了一样。”她语气埋怨,徐海州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已经三个月没去白云街了,我都不知道那边现在变成什么样了。李红军跟他对象怎么样了?俞繁去找方有为没有?李秀秀一家五口又怎么样了?我都很好奇啊,可我一点也不知道。”
徐海州恍然大悟。
说到底,还是他不够细致,若不然怎么没考虑到这一点。
但真要说起来倒也不能怪他,这厮每天忙得脚不沾地,脑子里念叨的永远是收工给媳妇儿做什么好吃的,难免忽略她的“心理需求”。
倒也不能说是无理取闹,这确实是孕期压力导致的。
于是徐海州抱着乔露,把她想知道的事情s事无巨细告诉了她。
从那天以后,徐海州就养成了每天不管再忙,五点前一定要赶回家的习惯,然后跟她汇报今天一天的行程,给她分享做生意发生的趣事。
有时候生意太好了,晚上来不及回家做饭,就带老婆孩子下馆子,顺便把李红军他们都喊上,人多热闹,免得乔露总感觉孤单。
本来徐海州说想把岳母请来城里照顾她,乔露非说没必要,也不想听大嫂唧唧歪歪。
就算她在家里发生了什么事,这不是还有安安吗,如果她摔倒了或者怎么样,就让安安去找邻居,虽然同龄人白天很少在家,但中老年可不少,时常看见在楼下小区遛弯呢。
果然,后来的孕期里,乔露再也没有“无理取闹”过,反而觉得每天过得很充实。
她尽量克制自己无理取闹的脾气,每天在徐海州收工回家之前,提前几分钟在门口迎接他,乔安会热情地般爸爸拿拖鞋,换好鞋,乔露会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一家四口温存温存,让他分享今日趣事,聊完再做饭。
其实有时候也没什么好说的,做生意基本上每天遇到的事儿都一样,但望着妻子期待的眼神,徐海州绞尽脑汁变着法地把事儿有趣地说给她听。
“你还记得去年见到的那个翻译员吗?就是带了俩外国女同志逛街的那位。”
几乎没怎么回忆,乔露就想起来了:“嗯,记得,怎么了?”
一下一下摩挲她的肩头,徐海州笑着道:“那位女翻译员又来了,不过这次没带外国同志,是她一个人来的。”
乔露:“哦,一个人来干嘛。”
话说那女翻译员长得还挺漂亮的,主要是有气质,整个人看起来就很自信很有文化的感觉。
徐海州垂头看她:“来买衣服呀,还能干什么?”
乔露眉头一拧,不悦指着他的脸:“你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