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默了一会儿,心中反思自己。冰火交加,想我是否太不冷静,太患得患失了?我早就知道望月是什么样的人啊,为什么还在自我纠结?她是很热情,太过热情,但是望月本来就是这样。她若是真的对一个人不热情了,那才是不上心了。
两人的问题,是他们不是一类人。不是一类人,又被对方所吸引,注定要发生些改变。
杨清心中笑。
是啊,我太不坦率了。我都不说。然而望月是坦率的,她的心那么简单,看一眼就能明白。
他不是怕她不把自己当回事,他知道她是当回事的。他只是在想,她这么简单的心,是不是她自己还没有想清楚,就已经行动了。他怕的是,她自己都没有分清楚自己和原映星。
这种自我都糊涂着的人,杨清特别害怕。
不过望月说得对。
她不懂情,他也不懂。他对她的苛刻,正是不懂的表现。感情是很长的路,两个人可以一起走,一起改变,一起进步。而不是稍微有一点不如意,就对此产生怀疑。
心中释然,杨清低声笑,“我知道了。是我错了,真是对不起。”
望月补充,“我是很认真地跟你相处啊。即使未来我们分开了,现在的快乐,也是值得去用心的。”
“……”杨清被一噎,看她,“未来分开?”
才对她软化一点,她就来这么一下。真是哭笑不得。
他顿一顿,“你是奔着跟我分开的目的来的?”
“当然不是啊,我是奔着嫁给你的目的啊,”她说“嫁”的时候,真是坦坦荡荡,丝毫不觉得羞涩,好在杨清也一样,“我是想嫁给你来着。然而未来的可能千变万化,我又不能保证,你也不能保证。那是命运的事。”
杨清凝视着她明亮的眼。
他一手抬起,捧上她白皙的小脸。他凑过去,抚摸她的眼下肌肤。
忍不住露出笑。
这真是、真是、真是一个跟他完全不同的人啊。尽人事,尽最大可能,那虚无缥缈的命运,却又不去多想。过去是过去,今天是今天,未来是未来。不去多想,不去多烦恼,不去多忧虑。
身为魔教圣女,还敢喜欢他这个正道的人,还喜欢的全天下都知道。
也不知道她记不记得他与魔教的仇恨……不过大约她记得,也不在乎。
全心全意地投入,全心全意地享受。
真是一个吸引他的姑娘啊。
杨清看着她,距离好近,热气喷在面上。望月就有点受不了了,她特别肤浅,真的,他一靠近,他的脸一挨过来,她就全身发软,心底酥-痒。这是男人魅力的体现,本来就是因为他的脸,她才喜欢上的。
望月忍啊忍,没忍住,在他专注凝望中,她小声说,“我能亲一下你吗?”
“……”杨清微愣。
他了然,“你又被我的……所吸引了?”
望月委屈点头。
杨清在她头上一敲,恨铁不成钢,“肤浅。”
然后笑意,就再怎么也抑不住了。
他哈哈笑,站直身子,捧着她面孔的手松开,一下子就推开了三步。他说,“不可以。”
望月:“……”
杨清说,“你在梦里喊别的男人,我不高兴。但梦境和现实毕竟不一样,我也不去多想。”
望月连点头,“对的对的。我做梦梦见你的时候,说梦话叫你的时候,次数更多。你只是运气不好,没有听到罢了。”
杨清眸中星光捣碎,清亮无比,他露出颊畔的酒窝。
笑起来真是让人移不开眼。
他说,“是啊,谁让我运气不好呢?就是现在,我需要去平复下心情,不想跟你说话了。你看你眼睛都有红血丝了,跟兔子似的,我刚才就想说这个,没好意思说。你去睡一觉吧。”
望月:“你刚才一直盯着我的眼睛看,不是被我所迷恋,是觉得我的眼睛像兔子啊?”
杨清笑:“对啊。”
在少女郁闷中,青年抬起长臂,揉一把她的头发,温柔道,“头发刚梳的?衣服刚换的?”
望月点头,“想让你看到漂漂亮亮的我。”又抱怨,“走了一晚上的路,回来的时候头发都脏了,我就换洗了一下。怎么能让你看到狼狈的我呢?”
杨清疑惑,“狼狈的你,走了一晚上讨我欢心,不是更应该就那么出现在我面前,让我心疼吗?”
望月愣一下后,才答,“可是那样你就看不到最好看的我了啊。”
变丑了,就不能第一时间讨杨清惊艳了。
杨清真是忍不住了,他手指动了动,还是忍不住。走上来,抬起手臂抱了抱她。她是这样的可爱,这样的诚实,她是值得的。
望月被抱得一阵欢喜,青年很快松开了她,在她肩上推了把,“去睡吧,我出去一趟。”
就关门出去,留望月一个人在房间了。望月站在原地,回味了番方才与杨清的交流,捧着腮帮自我陶醉一番后,当真乖乖去睡了——
她就说,她怎么可能搞不定男人呢?
她就说杨清是她的啊!
出了屋子,杨清手里来提着望月给他的笼子。他提着笼子下楼,掀开最上面一层,捻了块糟糕品尝。
入口极酥,还带着热气。果真口味香滑,又不过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