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挤兑杨清,说他只知道让自己想,杨清就变本加厉,说你再去想吧!
明知道她想不通,还这么嘲讽她。
他真是、真是……
真是很难过,很生气吧。
望月趴在桌上,捂着脸:我觉得我把事情搞砸了。
我把师叔侄当一件好玩的事,我还笑嘻嘻地说给杨清。他听我这么笑,心里不知道多恼恨。我只想玩,他却想正事。他不觉得这是一件有趣的事。我把他气得直接下山来找我质问了,他还把我锁屋里让我反省……
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
他不说清楚,怎么能全把火发到我身上?
我就是以为是玩,才玩的大一点啊。我又不知道他想娶我……话说他真的想娶我吗?
望月被关在屋中一整个下午,趴在桌上,脑中乱七八糟的想很多事。她很少有反思自己的时候,现在,也不觉得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就算错,也是她和杨清一人一半。他凭什么关她,凭什么对她发火?
还吼她……杨清说话声音从来都没有对她这么大过。
望月也是被杨清宠坏了。他们两人的日常,基本上望月说什么,杨清都不反对。他太会惯着她,把望月惯得理直气壮。望月本就是特别执拗、特别相信自己的人,杨清和她在一起后,还永远都是顺着她。顺着顺着,顺成了自然。反而杨清稍微说点重话,望月都有点受不了。
性格决定一切。
望月被关在屋中,一开始还有心反思,反思着反思着,就心浮气躁,不觉得自己有错。到后来,不但不觉得自己有错,还觉得全部的错都是杨清的。近而又胡思乱想开:这是不是杨清的隐性脾气啊?他的脾气这么大,他们成亲后,他该不会会动手打她吧?她可打不过他啊。
白天时他那个真气外放,差点杀了她……
杨清性格这么危险的话,也许他们确实不应该成亲,还是继续磨合磨合比较好?
傍晚的时候,窗被从外面打开。望月了无生气地抬头,见明阳翻窗进来。望月满脸无趣,明阳进来后,看到她的状态,一下子紧张,“您怎么了?”
一把抓住望月的手腕。
探得她气息平稳,没有受什么伤,明阳放心些。但也没有放心彻底,“您怎么这个表情?我在外面等了一下午,不见您出来,担心杨清欺负您,实在忍不住,就过来看看。”
望月眨巴着眼睛,仰脸看明阳关怀的神情。
她问,“明阳,要是你跟我汇报事情,我没有仔细听,错过了重要情报,犯下了大错,教主责罚我,怎么办?”
明阳一顿,“教主不会责罚您的。”
望月可怜巴巴,“犯了特别可怕的错。”
“那教主也不会责罚您,”明阳想了下,又安慰她,“如果错实在太大了,您直接推到我头上好了。我皮厚肉糙,禁得起教主怒火。您不必自己承担的。”
望月泪眼汪汪,握住他的双手,“这才是娘家人!”
这么向着她!
少女双眼湿漉,目光凄切,明阳更是担心她的情况了。搂住少女的肩,他一脸阴沉,“是不是杨清真的欺负您了?大人,您跟我走吧。我们回圣教去,不受他的气。您并不是离了他,就什么依靠都没有了。”
望月是不愿意回去的。
她只是在想,“明阳,你说,我和杨清的性格,是不是真的特别不合啊?我想了一下午,都觉得我们之所以闹到这个地步,就是不合的地步……”
明阳心中其实特别想带望月走。他对所有的白道人都没有好感,望月自己松动了一下,明阳心喜瞬间。
他鼓动她道,“说实话,您确实和杨公子不相合,不适合在一起。您应该跟我回去,留下空间,给两人多想想……”说一半,他感觉到怪异,停了下来。
望月扭头,看到悄无声息的,不知什么时候,杨清站到了门口。
他不知道动作多轻,居然开门进屋,明阳和望月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杨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两个一站一坐,青年搂着少女,亲昵说话。
望月:“……”
身子僵硬,一下子心虚。
望月推一推明阳,咳嗽道,“你、你先走吧,我和杨清有话说。”
明阳不动,“我会保护您的,杨清不能伤害您。”
“……”望月窘,在杨清温淡面孔下,她干干道,“杨清不会伤害我的啦。你快走!”
“大人……”
“明阳!”
“……是。”火堂主不甘心地跳窗而走,走前警告地看一眼靠门而立的青年,然青年只是轻描淡写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话,也没有制止的意思。明阳心中决定继续远远观察这边,要是发现有异动,立刻过来救圣女大人。
等明阳走后,屋中只剩下两人,望月靠桌而坐,杨清靠门而立。两人好一会儿,谁都没说话。
这种古怪的气氛,弄得望月很不自在,动了动,抬眼撇一瞥他,“你都听到了多少?我先说实话,你不要往我身上泼脏水哦,我可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杨清说,“你能跟我说实话吗?”
“……嗯。”
“我们到底哪里不和?”他问,“我几次想跟你上-床,你不肯。我跟你说话,你也不听。你到底要我怎样?我在你眼里,到底哪里不和你的意?”
望月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
喝酒了啊……
尚淮不是说,到了云门山下,就要开始禁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