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妈妈还有妹妹过度的反应,他迟钝的脑袋,其实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就是一片面膜嘛,这么些年,我从外国托人买回来的面膜都能装一车了,也没见你们这么叫的啊……”他打着哈欠,终于从扔在换鞋间的公文包里找到了那叠资料。
“你懂个屁!”他妈骂儿子,“这么好的效果,要真是没有副作用,你就要发大财了懂不懂!”
然后,俞瀚宇就捧着钱,眼巴巴送上慕家来了。
他是不懂,可是他妈妈妹妹懂啊,谁不知道女人和孩子的钱最好赚,而从她们两个的表现看,就算直接掏空她们的钱包,大约也是巴不得的。
那小丫头说的还真没错,这好像……真是一个赚大钱的机会。
俞瀚宇甚至都有点迫不及待,把产品推出市场了——主要是他老妈妹妹每天都在他耳朵边上叫,后来虽然讨要了点试用装勉强应付过去,可是随之而来的就是老妈的闺蜜妹妹的朋友,一个个都恨不得住在他家里,然后搬一车回家,他的耳朵边上,吵得也更加厉害了。
没多久,向来恋家的俞瀚宇甚至直接睡到了还没有完工的工厂里——家里太吵,实在呆不住啊!
眼看着即将财源滚滚,慕之云却又忙其他的事情去了。
她终于升到了初二,新一届高中数学联赛,也即将开始。
明明感觉准备得已经很充足了,王老虎还是忍不住一阵阵的紧张,他搓着手,看着一脸淡定的爱徒,忍不住问:“你就一点不紧张?”
慕之云奇怪:“一试的题目挺简单的啊,有什么好紧张的。”
王老虎被噎了一下——其实这几天他已经被噎好几回了,偏偏就是不能吸取教训,老是找堵——虽然也可能,是为了偷偷暗爽一下。
毕竟自己的学生,一个才初中二年级的小女生都这么淡定,反而衬托得那边高中部的学生,实在是太不稳重了。
慕之云是和附中高中部的参赛选手,一起坐车去参加这次比赛的。
同车的人除了慕之云以外,最小的都是高一生,她个子本来又不高,清清瘦瘦的,看起来比其他人小了一截,也格外惹眼。
“那就是初中部那个参赛的学生?”慕之云上车的时候,有人小声嘀咕,“看起来可真小啊,跟个小学生差不多。”
“就是一日游的吧,”另一个人笑,“她才刚升上初二,就算再怎么厉害,也比我们少读了好几年书,少做了那么多套题呢。”
“可是听带队老师说,这个女生很厉害,小看不得。”又一个人说。
“再厉害跟咱们也不是一波的,她顶多就冲个看得过去的成绩,然后提前被高中录取呗,我们可是要冲冬令营拿保送名额的,你在乎她干嘛呀。”
“也是,我去年只拿到一个省二等奖,今年要再冲不上国一,估计就只能退队,认真准备高考了。”
“你的其他科成绩又不差,就算参加高考也不怕,不像我,语文英语我是真开不了窍,这回要是冲不上去,还不知道要怎么办呢。”
奥数竞赛从来就不是一条康庄大道,正相反,它的艰难和崎岖,实在很难为外人道也。
那些光辉闪耀的金牌背后,谁知道有多少黯然失败的落寞者呢。
不少把握不大的参赛者,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有个人看向坐在大巴车最前头的一个男生:“要说咱们队里最有可能拿到国一进冬令营的,应该就是薛旭然了吧。”
“可不是,听说他都已经开始刷imo的历年试题了——看起来信心十足的,绝对没有问题。”
“去年他高一的时候,分数离国一就已经很近了,好像是有一道题笔误才多扣了几分。”
“他平时做的题跟咱们也不是一个难度的,这才是天才啊,跟他比起来,我们什么都不是……”
又是一阵唉声叹气。
至于那个坐在大巴末尾,安安静静的女生,压根没有人在意了。
第45章 真龙
高中数学联赛又名全国中学生数学奥林匹克竞赛(预赛), 是高中阶段课内考试以外一项非常重要的数学赛事,一试二试连考两场,根据总分决定奖项和进决赛——也就是冬令营的名单。1
一试二试一个上午考完, 从早上八点考到中午十二点半,中间休息二十分钟, 说起来,两套试卷的题量看起来并不大, 一共只有十六道题, 二试更是只有四道题, 但是,每一道都是能让绝大多数普通高中生做得扯光头发那种。
一试还好一点,8道填空3道解答,题目设计的考核范围不能超过《普通高中数学课程标准》的范畴, 只是对考生灵活综合应用知识的能力要求很高。1
敢报名参加比赛的, 本来就是对数学很有自信的学生, 虽然觉得题目有些活, 但也没到怀疑人生的程度。
二试就不一样了, 这个才是奥林匹克竞赛选拔的戏肉, 本质就是冲着从学霸里选学神去的,知识方面的扩展性更强,超纲更是家常便饭, 要是老老实实按着课标学,那基本是得不到几分的。
一试考完,不少人还神清气爽, 觉得今年省一说不定就稳了, 到时候二试也拿个好成绩, 进冬令营再拿个重点大学的保送名额, 高中阶段也算是划上了一个完满的句号。
可是二试考完,绝大多数人就彻底成了阉鸡。
题目也太!难!了!
今年的题目倒也没有额外难多少——反正每年的难度都没客气过,但是,眼睁睁看着机会从自己眼前流走的感觉,还是太糟糕了。
“最后一道题我审错题了!”才一出考场,一个考生就忍不住哀嚎起来,“前置条件我完全用错了,也不知道阅卷老师能给我几分。”
另一个考生也叹气:“你至少还做到最后一道了,我在第二题的时候就被卡住了,最后只能胡写一通,能不能得分,全靠运气。”
课内的考试里,阅卷老师多多少少还会看在卷面的份上施舍几分,但是这种比赛,过程不对,那是一分都别想多拿的。
“第一道的证明题也不客气啊,那么多条件给出来,稍微漏看一条,方向就全错了,我也就头十分稍微有点把握而已。”这是一个在第一题就已经开始晕头转向的可怜考生。
“题目短才更麻烦,最后那道题我对着发了整整十分钟的呆,硬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只能拿零分。”
这就是理科类题目要命的地方,做不出来,那就真是胡诌都诌不出来,十几二十分甚至封零的成绩,在这种考试里也不罕见。
有人用肩膀顶了顶同伴:“你看薛旭然那副样子,气定神闲的,他肯定考得不错。”
“那也不一定,”另一个反驳,“你看那个初中生,表面看起来不也一样挺悠闲的,说不定二试交的是白卷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