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些时日再见她们,她们吃饭喝茶偶尔开始恶心作呕了;
再有的……主母找来了,攥起她们便喊打喊骂,却被一声“妾身已经有了”给震在原地。
外室的作用好似便是这样的,她们多是漂亮好看的,却身不由己,最聪明的计谋便是讨个骨血来,赚得几分好,最后在主母的将就下,安安稳稳度过这一生。
认识到这的洛棠怔住了,因为安宁侯将她养在这里两年,每月来看她一次,却从未要同她做那档子事——
没有那档子事,她又如何怀上子嗣安稳傍身呢?
“怕不是,从未想过要长久养着你吧?”肚子里揣了种的外室甲私下同她分析。
洛棠心尖一抖,绷出个笑:“不会吧,侯府那么有钱,养我又花不了多少银子。”
外室乙头摇得和她手中旋转的画扇一样:“怎么不会,等他厌了倦了,将养你的这份银子撤了,重新养个更年轻水嫩的,你又没怀上他的种,可不就只能收拾收拾滚蛋了?”
洛棠脚尖并牢在一块,脸色已经开始发白了。
她若要被收拾收拾滚蛋,又能去何处呢?届时侯爷会将她的卖身契送还她吗?
亦或是……将她卖进楼里呢?
不会不会,她赶紧摇头,侯爷不是那样的人,他是个好人,每次来都不会为难自己,只静静坐着说说话,让自己给他斟杯茶而已。
可若真是好人……天底下有几个好人会养外室呢?
洛棠迷茫起来了,脑海中天人交战,又觉得不该这么编排侯爷,因为听闻侯爷的正妻早些年没了,这般情形,养个外室似乎也无甚可说……
可若真是房中无人,真是看得上她,哪怕纳她作个妾也好过外室啊!
眼见洛棠的眼眶已经红了,其她二人便收敛了不说这茬了,可又实在看不下洛棠未来真落得个悲惨境遇,她才十六啊!
“棠棠,你就听姐姐们的,今日不是说晚些时候侯爷会来吗,就今夜,去搞他一搞,没准儿他就是在等你自己开窍呢!”
洛棠瞪大眼:“搞……搞什么搞?”
姐姐们媚眼调笑:“还能搞什么搞,你做瘦马那会儿学的难不成都忘了?”
洛棠红了脸。
没忘,可两年不曾练习,大概也生疏了。
“没错,这些男人啊,嘴上口口声声说爱你疼你,可若是主母来了,你没个骨肉傍身,谁管你死活呀,外室,就是外人!”
何况她还是个奴籍……真被打死了,卷个草席就给扔了,谁也不担心,谁也没责任。
洛棠的心碎成了秋雨后的枯花瓣,一片一片全碾在了泥巴里。
确,确实不可再这么懒散度日了!
回了别苑进屋关上门,翻箱倒柜就开始整点她两年前来时的行装——什么轻薄的纱织披帛,缎面的肚兜,还有可以拴在手腕和脚裸的铃铛……
洛棠将这些东西拿出来的时候红了脸,等全部给自己套上时更是红到了足尖尖。
太,太羞人了……
安宁侯如今年过不惑,虽说比起洛棠大了许多,可模样儒雅风度翩翩,洛棠已是走了大运——她心里不排斥这个将自己从火坑里救出来的男人,若是他能再多施舍一点,给自己安稳一生,她一定会好好服侍他的。
心中揣着大事,洛棠连晚食都没心思,随意扒拉了几口便守在窗沿边翘首以盼,可谁料天公不作美,半盏茶的工夫不过,天空就开始飘小雨了。
虽是夏夜,城郊到了夜里却微微寒凉,雨点更是瑟瑟,院里的芭蕉叶被打地连连垂头,如同心里也凉了半截的洛棠。
侯爷每个月就这天来看她,以往若是遇到这种不方便的天气,许就不来了,再见便又是下个月。
老天爷似是想再打击打击她,不一会儿,雨更大了。
洛棠低头看着自己的“盛装”,一时间觉得十分难堪,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也宛如被针戳破,呲溜溜地全飞走了。
她难过的将手腕脚裸的铃铛都卸下来,闷闷地扔回箱子里。
可就在这时,别苑的大门响动了。
洛棠耳尖一动,霎时喜上心头,碎步跑到窗前偷偷窥探,只见个高大的男子举着伞进来。
侯爷来了!
远去的勇气和放回的披帛也重新回来了!
可铃铛确实来不及了,洛棠心想这次就算了,到底也知道该怎么一点一点引诱一个男人,总不能一口就全喂饱了,待次数多了,她总能怀上的!
她的心跳渐渐加快,听着脚步声从外面渐渐靠近,周边的一切仿佛都不真切了,脑子里只剩那脚步声以及回音,宛如在她的心脏上一步一步踏来。
她,她好紧张啊!
洛棠挣扎半晌,踮着脚尖将屋内最粗的两根蜡烛都吹灭了,只剩下书桌上的一盏小灯,微微幽幽,最得情趣。
那脚步声便在屋门前顿了下来。
洛棠也重新回到了门前,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他怎么还不推门呢?
洛棠殷切切地看着,终于见到了外面人的影子抬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