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敬茶?
苏晴柔嘴巴张开,却说不出话,眼泪先流了出来。
靳峥见此拿出帕子给她擦眼泪,在她偏头躲开的时候叹气一声,道:“我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祖母和爹娘都压着我,让我纳了她,我又能怎么办?”
苏晴柔流着眼泪,不吭声。
靳峥给她擦擦脸,放柔了声音,道:“莫哭了,你放心,你永远是我的正妻,这点谁也改变不了。”
“他当真这么说?!”
颜如月一脸震惊和气恼,胸膛剧烈起伏,足以可见她有多激动。
苏晴柔红着眼睛默默擦掉眼泪,苦笑道:“月儿,我想明白了,靠他是靠不住的,我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我的孩子身上,希望他是个孝顺孩子。”
在靳家,苏晴柔一直兢兢业业做好一个孝顺媳妇,可到头来却换回这样的事情,说不难过是假的,可是她没什么办法,她甚至不敢和家里说,怕父母担忧。
尤其是苏长贵,对于靳峥十分喜爱,觉得家里有个当官的女婿面上有光。就算她和苏长贵说了怕也是无计可施,毕竟苏家她的庶弟庶妹们可不少。
苏母大概会替她难受一阵子,然后就会告诉她只能忍着,忍忍就过去了。
数来数去,能袒露心声的只有颜如月这么一个了。
颜如月甚少生气,她竖起眉毛,猛的灌了一口茶水才觉得好受一些。主母不在家,直接将小妾抬进房里,这也是正常人家能做出来的事情?
“晴柔姐姐,这事你不能这么算了,”颜如月道。
苏晴柔擦了擦眼泪,“可是,又能怎么样?”
颜如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道:“你这次忍了,那下次呢?他要是再抬回一房小妾你怎么办?他要是说不让你管家了,你怎么办?你不替自己想想,也该替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颜家和苏家不同,颜德春没再续娶,身边也没个女人,所以颜如月对待婚姻的态度一直都很明朗,那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虽然看多了有钱有权人家三妻四妾的做派,但是颜如月觉得自己无法忍受,连带着她也替苏晴柔不值,而且颜如月觉得忍让只会让对方变本加厉。
颜如月又和她说了许多,意思是让她为了孩子也要态度强硬起来。苏晴柔擦了擦眼泪,点头应下。
从苏府回来,颜如月只觉得身心俱疲,成婚果然是件麻烦事情,不如在府里当姑娘来的痛快。
“小姐,这是隔壁宁家送来的,”柳枝端着一个托盘,上头是砚台等物,是曾经颜如月送给宁泽的。
颜如月本来就心里烦躁的很,见此冷笑一声,“这可不够,告诉他,将所有欠我的都还回来。”
“我是不差钱,可是也不给狗花。”
谢砚站在门口的时候,便听见她说了这么一句。颜如月说完这句话才见到他,登时面色怪异起来。
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那种泼妇?颜如月不自在的喊了声进,随后安慰自己,左右俩人以后也是要分开的,所以这些都无所谓。
想是这么想,颜如月趁着谢砚撩袍子低头坐下的功夫,快速的拢了拢头发。
“今天回来的挺早,”颜如月干巴巴的说道。
见谢砚神色如常,颜如月暗地松了口气,心想,他许是没听见自己的“豪言”吧。
谢砚:“眼看着就月底了,近日给学生们放假,我专心备考,待月初就要去赶考。”
颜如月点头,“确实,学业重要。”
谢砚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里面鼓鼓囊囊的,想来都是钱。颜如月有些诧异,他这个月的束脩不是早就上交了吗,哪来的钱?
这般想着,颜如月问出口:“你,从哪挣的钱?”
谢砚垂着眸子,清冽的声音道:“做了些杂事而已。”
颜如月没问他这个杂事是什么,等到第二天她知道了。
桌子上是烤兔肉,瞧着金黄酥脆,香气浓郁。谢砚给颜如月和谢兰芝各夹一个兔腿,肉质细嫩,烤的吱吱冒油。
颜如月咬了一口,好吃的眼睛都亮了。
“你是进山里打猎了?什么时候去的?”
谢砚擦擦手,道:“半夜进,清晨出。”
颜如月手里的兔腿顿时不香了,小脸皱成一团:“那岂不是很危险?听说晚上会有狼出没的。”
谢兰芝咽下嘴里的东西,接话道:“嫂子放心,我大哥从小就进山,熟悉的很。”
谢家贫困,他们兄妹二人只有一块薄田,但是谢兰芝需要吃药,谢砚想要念书,这些都需要钱。所以从十岁起,谢砚就能进山打猎了,他很小心,刚开始只在外缘,不往里进,等到越来越熟悉,才往深处走。
而且他也不贪心,每次打够几只兔子和野鸡就离开,换钱换米。
如今家里花销不少,谢砚除了帮人代笔挣些银子外,还重操旧业,去打猎,也挣了不少。他每次都是悄悄的来回,颜如月一直都没发现。
颜如月垂着眸子没说话,等吃完饭后,她叫来谢砚。
“我知道你是想维持家里的生计,但是也要注意安全啊,眼看着就要考试了,你若是有什么差池怎么办?”
颜如月真的担心了,她从没见过哪个书生劈柴打猎样样精通的。在她的印象里,书生都是宁泽那般文绉绉,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毕竟,那是拿笔的手。
谢砚面上没什么表情,颜如月却在他眼睛里竟然看出点愉悦。
他愉悦什么?爱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