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德春觉得脑袋都大了,挥挥手道:“先别告诉她,她心里事情压的太多了,而且晚上还受到了惊吓,等明天再说。”
翌日,不等颜德春告诉女儿,颜如月就知道了。
因为颜如月一早就先探望谢兰芝,见她状态良好后直接就近去了谢砚的院子。
敲门后谢砚来开门,颜如月走了进去。
这处院落是颜如月亲自布置的,为了方便他读书写字,屋子里备了不少笔墨纸砚。
还有一些她搜罗来的古籍孤本,想着谢砚或许会喜欢。外室很是简洁清雅,书架上摆的满满登登,颜如月看了一眼,有不少是谢砚自己的书籍。
她坐在外室的凳子上,柳枝上前要给二人倒茶水,还没等她动作,谢砚先端起茶壶,给颜如月倒了一盏。
“小心烫。”
颜如月起来之后就来了,气色还不错,瞧着昨日的惊吓已经被她压了下去,谢砚微微点头,放下心来。
“别动,”颜如月忽地说了一声。
谢砚立马不动,甚至还端着手中的茶壶。
二人相邻而坐,颜如月稍微倾了下身子,凑近了一些。
谢砚看着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脸,想到昨夜二人的拥抱。
他抿了抿唇,莫名的有些不自在。
“你的唇,怎么伤了?”
颜如月凑近了看,见好像不是被烧伤的,再说,烧伤又怎么会烧到嘴唇内侧?
颜如月方才一直看着谢砚,所以他开口说话后,她一下就注意到了。不过此时谢砚将薄唇抿上,伤口便看不见了。
谢砚漂亮的长眸闪了闪,想到这是处理伤口时,他吃痛留下的痕迹。
“无事,不小心咬了一下。”谢砚回答道。
见少女还是离的那般近,不过她眉毛蹙起,似发现了什么。果然,下一句她说:“为什么这么大的药味?”
颜如月精巧的鼻子抽了抽,循着药味嗅,发现这药味就是谢砚身上传来的。
若是离的远自然发现不了,他好像还用了什么掩盖,细细闻了闻,好像是放在房间里的熏香。
“谢砚,”颜如月弯弯的眉毛拧在一起,既担心又有点不高兴。
谢砚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嘴唇翘了翘。
“你笑什么?到底是哪里伤了?我看看。”
颜如月有些气恼,这人怎么受伤了还笑。
屋里的柳枝觉得气氛正好,所以悄声退了出去,轻轻的将房门关上。刚要转身去取早膳,就听屋里的颜如月喊了句:
“叫大夫过来。”
柳枝哎了一声应下。
许是方才说了话,将那点气恼都泄了出去,颜如月没那么生气了,只剩下心疼。昨夜,他以为她们还在里面,奋不顾身的往里进,连命都不要了。
想到这,她眼睛有点酸涩,生气似的打了他胳膊一下,却反被坚硬如石的小臂震的手疼。
“月儿,”谢砚握住她的手,克制又低沉的道:“我没事。”
颜如月有点脸热,他的手掌很大,很热,包的她的小手都觉得灼热起来。
“哦。”她脑子有些混沌,等答完了才抬起脑袋,“不行,你伤哪里了,我先看看。”
少女的杏眸清澈分明,带着坚定。谢砚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听她的话,长指搭向腰间的裤带。
“等会。”
颜如月猛的抽回手站了起来,脸红的像是熟透的果子,说话的语气也不是方才那样凶巴巴了,而是有些纠结。
“你伤在下.身了?”颜如月不自在的问了句。
谢砚怔了一瞬,然后唇角的笑容变大,道:“肩膀。”
见颜如月松了口气,脸更红了。谢砚被她搞的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根子开始到脖颈,甚至漂亮的锁骨都红了一片。
所以,当谢砚脱下衣裳,露出上身时,他整个人都呈现淡淡的绯红。
颜如月目光落在他的肩膀上,只见绷带包裹的整个肩头,此时已经渗出不少血,将白色的棉布都染的濡湿。
“你,”颜如月站在谢砚的背后,咬了咬唇,有些心疼,“你昨晚为何不说,这么大片的伤势,若是处理不好,严重了溃烂怎么办?”
伤成这样,肯定很疼吧,那她抱他的时候,是不是碰触到他的伤口了?怪不得昨夜他坚持最后一个上马车,就是怕被人发现。
“谢砚,你傻不傻呀,人不是木头做的,都会疼,疼了就说出来啊,为什么要忍着?”
谢砚坐着,颜如月在他身后,所以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不过这番话让谢砚心里升起轻飘飘的愉悦感,他勾了勾唇,刚要说什么,就感觉后背忽地有些湿意。
谢砚站起来转过身,果然见她在哭。
“对不起,”谢砚拿过帕子给她擦眼泪,边擦边道歉:“是我不好,下次不会了,好吗?”
颜如月很少哭,至少在谢砚看来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