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觉得气愤,李妙妙捏紧茶盏,一不小心掉在了地上,脆响将蔡子秋吓了一跳。
“娘子,你怎么从早上开始就心神不宁的?”蔡子秋不解的问道。
李妙妙有些恨铁不成钢,瞪了蔡子秋一眼。蔡子秋没看见,将手里的核桃放下后,走了过来,让下人将碎片收走。
“今日是放榜的日子,”李妙妙硬邦邦的说了一句。
蔡子秋嗯了一声,不明白和自家有什么关系。随后他想了想,明白了。
李妙妙在家当女儿时就处处和颜如月作对,只因为颜家是暴发户,李妙妙瞧不上颜如月。说起来,同样都是商户,没有谁比谁更尊贵。
李妙妙无非就是觉得颜家钱大,生意越做越好,将李家和蔡家都比了下去。
前一阵子在苏府的寿宴上,两人还起了口角,听人说李妙妙败了,灰溜溜的走了。蔡子秋不明白,女人之间至于如此攀比吗?
而且之后李妙妙三番五次的隐晦提起,说那个颜如月的夫君谢砚,十二岁就是秀才了。
蔡子秋不屑,那又怎么样,他不还是个穷书生?不说旁的,就是方才他把玩的核桃,他谢砚就一辈子都买不起。
“我说娘子啊,你就放宽了心吧,你当那举人是白菜,说中就中?这么多年了,北山镇才出了几个?”
蔡子秋咧嘴笑了笑,道:“穷书生做派,以为自己会读书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吃穿用度连我们的下人都不如?”
一番话,让李妙妙开解不少,不过男人和女人的关注点稍微有些差池。李妙妙是怕颜如月更压她一头,蔡子秋则说的是谢砚不能考中。
不过归根结底,颜如月和谢砚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李妙妙嗯了一声,脸色好转不少,她也觉得谢砚考不中,估计也就宁泽能中了,可惜啊可惜,人家宁泽都不稀罕要她颜如月,成婚当天就跑了。
李妙妙捂嘴笑出了声,痛快不少。
“是啊,夫君说的是。”
李妙妙和蔡子秋相视一笑,很快就忘了,至今她夫君连秀才都不是。
放榜日,秀才们都紧张的在家踱步。李乘风也是一样,来回走动,坐不住。
李姝无奈的吃了一口桂花酥,然后喝了一杯茶水,李乘风还在走来走去,李姝道:“哥,你坐下歇会吧。”
李乘风摇头,虽然知道自己考中的机会不大,但还是难免心存幻想,若是他中了……
若是他中了,那便是举人了,就算谢砚也考中了,他们都一样都是举人,总不能嫌弃他吧?
李乘风想到这,笑了一下。笑容有些晃眼,李姝疑惑的看了看他。
“哥,你笑什么?”
李乘风立马收回笑容:“没有啊,我没笑。”
李姝:“你就是笑了。”
“你看错了。”
“你笑了。”
“我没有。”
……
“行了,你们兄妹都多大了,还拌嘴,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对了乘风,你觉得谢砚此次可会中?”
李父知道自己儿子几斤几两,中举人着实有些难,所以他比较关心谢砚会不会中。两家关系好,谢砚和李乘风情同手足,若是走上青云路,也不能将李乘风忘了。
而且谢砚这孩子太苦了,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娶妻成家,着实是艰难。李父觉得谢砚此子,有如此的心胸气节,不愁成大事。
李乘风回答的有些为难:“爹,谢砚学识好,您是知道的。当时夫子们都夸他,过目不忘,堪称神童。不过上次考试他病成那样没参加,后来又为了生计每日做不少活计,我也……我也不敢说。”
是,谢砚聪明,年仅十二岁就是秀才,但是乡试更加困难,举人不是那么好中的。况且谢砚不像旁的书生那般一心一意读书,他要做的事情可太多了。
李乘风也不敢肯定谢砚一定会中。
李父明白李乘风的意思,轻轻的叹气一声。
同样在叹气的还有宁泽。
他脖子上的棉布被渗出的液体沾染,看起来黄了吧唧的,有点恶心。走在路上,路人都会带着鄙夷的目光看着他,让他觉得揪心。
还好,宁泽摸摸自己的脸,这张脸没损坏,那他就还有机会。等着吧,等着他考中之后明年春天去参加会试,将来还会参加殿试。
往后,他会当官的,会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刮目相看!
破旧的茅草屋前,宁泽面色阴沉的看着远方,急切的等着着。看着看着,就见好像有一队官差敲锣打鼓,远远的往这边走。
宁泽眼眸发亮,胸膛剧烈起伏,身后几个宁家的亲戚也都高兴起来,纷纷道:
“我就说宁泽是个好样的,肯定会中!”
“是啊,宁泽这孩子从小念书就好,人又聪明懂事,这下好了,成为举人老爷啦!”
宁泽耳边是众人的恭维声,不过他都不在乎了,他只想中举,只想出人头地。
官差们吹吹打打的,引的路两旁的人家都打开门探出脑袋看热闹。
“这是谁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