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管你,睡在路上我都不心疼。”◎
世子爷这几日心情不好。
有人给送了瘦马,正是宠爱的时候,连带着心情都好了许多,像冯一他们也少遭了罪。
谁料今日一早,世子爷一睁眼,就见身边的娇娇美人,满脸满身都是红疹子,吓的当即从床榻上掉了下去,怒不可遏。
那瘦马的下场不好,他冯一的下场怕是更不好。
在世子爷那受了不少气,又挨了几脚,冯一面色涨红,怒气冲冲的来到这里算账!
“来人,给我砸!”
让他难受,那他就得让别人也难受!
左右世子爷在平城的消息已经出去了,这里又没有贵人,不怕得罪。小小铺子罢了,就是他们全砸了,谁又敢说什么?
冯一都说话了,身后的几个侍卫自然是动作的,当即撸起袖子捡起凳子,就要一通乱砸。
“慢着。”
忽地,有女子的说话声闯进耳朵里。声音清脆,比那黄鹂鸟叫的还好听。
冯一转头,就见从里面走出来一位茜色长裙的姑娘,她生的比那瘦马还要貌美,身段玲珑,面上带笑,看的冯一愣住。
“这位客人,”颜如月微微一笑,道:“可否听我说几句?”
冯一缓过神来,总觉得这女子瞧着面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对待美人,总是格外的有几分耐心。
冯一挥挥手,让手下将东西先放下。他上下打量一番,目光让颜如月不适,不过她依旧笑着,道:
“这些是你昨日在我们铺子里买的胭脂水粉?”她问。
冯一这才看见她手上拎着那包裹,他点头,想到因为这事挨的罪,面上不由得冷了几分:
“就是这些,害的我们姑娘全身都起了疹子!”
颜如月不紧不慢的将东西一一打开,放在柜台上,让冯一看:“因为买的东西比较多,所以你家姑娘应当只用了其中几样。”
说着,颜如月伸手指出其中三盒道:“只有这三盒有用过的痕迹,一盒是头油,一盒是香粉,还有一盒是我们店铺招牌荷花膏。”
冯一是个大老粗,自然区分不出这些东西都是用在哪里的,他怒气多了一些,不耐烦的道:“那又如何?”
若不是看在她长的好看的份上,冯一肯定立马动手了。
“客人,我们这两盒大的才是涂抹身上用的,但你家姑娘并没有取用,又为何会身上也起了疹子呢?”
冯一皱眉,辩解道:“许是你这东西,即便是抹到脸上,也会引发全身的疹子,莫要狡辩了,今日必须砸了你这家店,为我家姑娘出气!”
几个手下听见后,立马动手,当即就将一个摆满胭脂的货架给推倒了,上头的货物哗啦啦的洒了一地。
掌柜和伙计被这阵势吓的直哆嗦,屋里的柳枝也终于找到东西,冲了出去。
“小姐!我来保护你!”
柳枝拎着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菜刀,面色煞白的挡在了颜如月的面前。
颜如月面上的笑容淡了一些,她拍了一下柳枝的后背,将柳枝拽到身后,对冯一道:
“我这荷花膏虽然不名贵,但也是秘法制成,名声在外。之前好像有个官老爷来过我们铺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来给贵人看胭脂的。”
柳枝没听明白自己小姐说什么,什么官老爷?这两日也没有官老爷来过啊。
冯一却是面色变了又变。
年底便是太后娘娘六十岁寿辰,听闻当今圣上下了命令,让皇商们纳采珍稀之物,以供太后消遣使用,还说了要拿些民间的东西,让太后与民同乐。
难道真的有贵人来过这里,想给太后娘娘献上这劳什子荷花膏?
冯一有些不确定,万一自己将这铺子砸了,反倒是惹到大人物,那世子爷不一定会保自己。相反,为了平息事情,他会被推出去抵罪。
冯一看向颜如月,就见她唇角含笑,有恃无恐。
按理说像是这等年岁小的姑娘家,该怕他们才是,而且方才砸了东西,不见这姑娘哭哭啼啼,反倒是一直笑着,像是胸有成竹。
这可不是普通姑娘的行为,甚至比侯府的小姐来的还大气。
冯一开始心里打鼓,莫不是这姑娘背后的人大有来头,比侯府还厉害?
冯一咳了一下,手下们纷纷住手,不解的看向他。
颜如月唇角依旧噙着笑意:“客人可以想想,府里会不会是有什么让人过敏的东西?昨天有个夫人来,说她府上的一个小妾拈酸吃醋,让另一个小妾身子不适,这样她就能得到更多的宠爱。”
“客人,您说,是不是还挺有意思的。”
经过这番话,冯一想到,是啊,现在院里可不止这一个瘦马,还有从花楼里接回来的。她们都知道主子是侯府世子,自然要往上巴结。
说不定就是有人陷害这个,为了不让她独得世子爷的宠爱。
冯一越想越是这么回事,脸上面色变了又变。
恰在此时,唐熠来了。
唐熠舌若灿花,又确实认识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给了冯一沉甸甸的荷包后,说了几句让他下台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