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梳妆台上,有一支步摇晃人的眼。谢砚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假装没看见。
“不了,有时候我半夜才休息,怕扰了你。”
谢砚道:“无事,左右我晚上也要温书的。”
颜如月似乎笑了一下,道:“近日我们在商讨开新铺子的事情,怕子睿不自在。”
这回谢砚不说话了,半响后他才道:
“不用顾忌我,你们谈事,我出去就是。”
谁能想到,堂堂解元,竟然说出这等卑微的话。
他看着颜如月,长眸里带着期待。他就是想,和她再近一些,哪怕多看她一眼也好。
颜如月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她笑容收了一些,最后压低了声音道:
“谢砚,你可还记得刚成婚时我说了什么?”
“我说,婚事是假的,那么现在我告诉你,谢砚,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吧。”
谢砚看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却怎么也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怔怔的看着她从匣子里拿出两样东西,平铺在桌子上。
颜如月神色坦然的看着谢砚,指着东西道:“谢砚,签字画押吧。”
谢砚木然的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就见上头的和离二字,刺的人眼睛发涩。
“这有笔,喏,给你。”颜如月平静的递给他狼毫笔,还笑了一下才说道:
“本来想过些日子再提的,但是一想,越拖越不好,不若早早的就提了,这份和离书我拟好很久,终于能拿出来了。”
口中似有火再烧,让他干巴巴的说不出话。桌子下的手指蜷缩,紧紧的扣着掌心。
“你,”谢砚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早就想和离了?”
作者有话说:
谢砚:累了,毁灭吧
第77章
◎她也醉了吧,才会在他吻过来的时候没有拒绝,才会主动去勾着他。◎
谢砚到底没同意,不过自那之后,他没再见过颜如月一面。
哪怕用膳的时候,颜如月也是在自己的房里吃,不和他们一起。
席间,颜德春看了看空着的位置,没多说。但是吃完饭后,他将谢砚叫过来,问道:
“你和月儿吵架了?小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月儿这孩子就是嘴上厉害,其实心比谁都软。女婿啊,不是爹向着她。她到底是个女子,又被我宠坏了,你多让让。”
一番话下来,颜德春只当小夫妻是有了摩擦。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多说说话,解开就好了。
谢砚垂着眸子,喉结微微滑动,他点头应是。
颜德春又嘱咐了几句,无非是说自家女儿娇惯了,若是有什么他不满的地方,让他多担待。
谢砚木然的点头,聊了几句后离开。
颜德春皱眉,喝了一口茶水后,喊人道:“去,将大小姐请过来。”
深秋时节,刮的风都带着点凉意。颜如月拢了拢衣襟,这才察觉到身上的衣裳有些薄了。往她爹院子走的时候,路过花园。
颜如月一抬头,就看见谢砚正坐在凉亭里。
几日没见,他好似消瘦不少,五官越发的深邃,气质也越发的凌厉。
颜如月下意识的放慢脚步,而听见声音的谢砚也转过头,二人四目相对。
这个时节已经很冷了,花园里的花儿全部开败,落叶昏黄洒了一地,带着秋日的寂寥和萧瑟。
男人穿着月白色的长衫,这是颜如月亲手挑的,还曾夸赞过他穿这等素净的颜色最是好看。
谢砚站起来,相貌俊朗的他即便是面色不好,也瞧着很是俊逸。
他肩宽腿长,几步就走到颜如月的面前,长眸翻涌着墨色,看的颜如月心里疼的厉害。
她迅速收回目光低下头,再抬眸的时候脸上挂着笑意,就像是对待铺子里的普通客人般,热情又疏离。
“赏景?不打扰你了,我还有事。”
颜如月朝着他微微一笑,抬腿从他面前走过。二人错开身子的时候,颜如月嗅到他身上的气息,熟悉的让她怀念的气息。
颜如月走得很快,脚步混乱带着落荒而逃的意思。
她怕。
她怕再看他一眼,她就演不下去了。
那日谢砚告诉她,他是永安侯的私生子。再加上他承认府里的祸事和那边有关,颜如月就开始想办法了。
谢家的两条人命,颜府的两人受伤,都是因为永安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