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继续道:“大概是故意将孩子弄丢,让他自生自灭,亦或者被人贩子拐走。总之,都怪不到继室的头上。就算时老爷回来,也只悲痛一阵便忘了。听说自从有了最小的儿子后,时达见父亲的时候很少。”
他越说,颜如月越心疼,眼睛微微发酸。
谢砚握住她的手,放轻了声音道:“现在如果将他送回时府,说不定还会出旁的岔子。”
“让他在这吧,”颜如月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摇曳的烛火下,男人轻笑一声,带着薄茧的粗粝指腹缓缓摩挲她的手指关节,眉眼之间都带了笑意。
“自然是不行的,我明日着人去他姐姐府上问一声,毕竟他们是亲姐弟,定然是会管他的。至于后续如何,就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了的了。”
谢砚说的是实话。
可是颜如月肩膀松懈下来,脸上带了颓色。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想帮帮他。谢砚,我有时候会有一种无力感,觉得自己不够强大。”
对于苏晴柔也是,她真的想帮苏姐姐。可是除了让柳枝暗地里给宝瓶透露些招子外,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苏晴柔依旧还要在靳府生活,面对府里的五房妾室,面对靳峥的冷淡。
一想到苏晴柔,颜如月心里就不自在。
现在也是,她想帮帮时达,也做不到。她好像什么能力都没有,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月儿。”
清冽的声音将颜如月叫回神,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为自己的无能。
颜如月低头擦了擦眼泪,然后抬起一张笑脸,郑重的对着谢砚道:
“其实,我最该觉得对不起的是你,谢砚。”
“谢砚,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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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淮哥,我是爹爹。”◎
谢砚从北山镇离开的时候,整颗心都是空的。
那时候他想,喜欢一个人大约是既幸福又悲伤的事情。如果她也喜欢自己,便是人生幸事。若是非常不巧,她喜欢旁人。
那便有剜心之痛。
谢砚从未怪过她,当日他们成婚的时候,她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过是他还情,她躲灾。
待一切过去,那便互不干系。
刚开始,谢砚想的很清楚。可一天一天的过去,日升又日落,谢砚的那颗心也越跳越快。
喜欢上一个人是很卑微的一件事,也是会让人变得贪婪的一件事。
他开始渴望她的目光停留,渴望得到她的回应。
日头落了,他的欲念滋生,日头升起,他回归现实。
到了京城后他病了一场,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他开始筹谋,开始渴望得到更多的权利来保全家人。
张开双臂将爱的人护在身下,即便身后是万千荆棘,也伤不到他们。
谢砚是聪明的,又是愚蠢的。
在颜如月面前,他好像就是个蠢人一般。他甚至没往旁的方向想,只以为她是真的不喜欢他,想和他分开。
此刻,颜如月杏眸里含着泪光,连着说了两声对不起。
谢砚心里酸涩不堪。
“这话,该是我对你说才是。是我让你陷入那种境地,是我让你难受。”
如果没有永安侯府,他们现在依旧会是夫妻。过去的事情便过去了,往前看才是正理。
“对不起,月儿。”
他捧着颜如月的手,低眉说道。
颜如月是笑着的,不过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当时他走的时候,颜如月只哭了一次,现在倒好像是要将那时候的泪一并都哭完似的。
深爱着对方的人儿对望,心里的最后那点难受便消失了。
“你再等等我,”谢砚和她十指相扣,“待稳定下来,摆平永安侯以后,再来向你提亲。”
当时他们的亲事太匆忙了,而且谢砚穿的是宁泽的喜服。谢砚身材欣长,穿那件衣裳其实有点小了。
颜如月擦了擦眼泪,道:“我知道的,听别人说你的处境有些难。我这里你不要担心,所有的一切都很好。对了,你来颜府和铺子的时候都小心一些,别让旁人注意到。”
主要还是怕永安侯那边得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