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坐飞机,当离开地面,从未经历过的失重感让她险些惊呼出声,还未适应,巨大的颠簸来了
汝莲第次开飞机,此行的任务,她死死咬紧嘴唇,提醒自己不能添乱。
更大的考验还在后面,她发现,身体随着惯性甩了下后,天地反转了,又似乎相连在起,分不清到底谁在上谁在下。
偏偏在这时传来张兴华命令声:“按五秒。”
林晓萍感觉快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收到。”
这次坐飞机,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以至于多年后民航飞机普及时依然很抗拒。
喷洒过程大概持续了个半小时。
等飞机降落,大地厚重的踏实感传来,三人情况都不怎么好。
张兴华路提心吊胆,生怕出现什么意外。梁汝莲则浑身几乎湿透,她发现自己的不足,太依赖高科技,总下意识寻找,好几次差点出现危情,能完成属实不易。
农用飞机都这样,即将迎接的飞行员生涯呢?
表演肯定少不了,横滚、大回环,急跃升、俯冲失速,得难成啥样?
看来路还很长。
林晓萍更不用说了,毫无形象直接咸鱼躺。
张兴华没敢让梁汝莲把飞机直接开到原单位,因为……对回去的路没把握,那么多坐标,他毕竟不是专业飞行员。
稍事休息之后,送走歪歪扭扭的林晓萍,张兴华让梁汝莲单独留下。
他问出直憋着的疑问:“你之前真的从来没开过飞机?”
“真的,不过我记性好,看遍就能记住。”梁汝莲只能有这个解释,“我非常喜欢飞机,从小想当飞行员,所以家人说的时候特意记下,没事时就在脑子里模拟怎么开怎么落。”
张兴华:“……”
在脑子里开?没听说过。
他想起刚才的经历,不管飞行环境如何,对方直表情镇定,那镇定,似乎还带着莫名的感染力。
飞行员,必须有良好的心理素质,或者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生吃这碗饭吧,只可惜据他所知,国内目前没有个女飞行员。
张兴华默默叹口气,把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在脑后,面对现实。
喷洒农药任务完成了,还有后续的麻烦。
“梁知青,我会如实把情况上报,您立下的功劳,应该能抵消擅自偷开飞机的错误行为。”张兴华语气轻松,其实他已经打算好,把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事实也如此,他擅离职守没看护好,也是他主动请求的。
梁汝莲默默点头,如果事态走向偏离推测,她会想进办法弥补。
飞机在两天后被紧急赶来的飞行员开走,这桩事件给乡饮村带来的震撼很快被劳累压下。
外面的世界不属于他们,老农民的本分,就是种好地。
麦收进行到了火热阶段,人停工具不停,每天从天蒙蒙亮到明月升起,麦田里都是忙碌的身影。
梁汝莲作为成年人,按道理也要割麦,但被拒绝,老队长不同意,村民也不同意。
以众人对她的了解,割麦大概率会割到腿。
原来有人闲暇时和张兴华聊天,得知有伤疤的不能当飞行员,在他们心里,梁知青未来肯定会当飞行员,开大飞机。
村民的善良,如泥土般淳朴。
梁汝莲哭笑不得,的确这么说,但也要看什么时代什么伤疤。
刚过去二十多年战火纷飞的年代,哪个军人不带伤?
当然已经不同了,说的也对,她是得小心些,万因为体检被刷下来太遗憾。
她被分去捡麦穗,和群孩子们起,小的看起来只有两三岁,走路还不利索,大的最多七八岁,年龄再往上的,已经可以做捆麦子之类的活。
贫穷孩子早当家,没有富养说,基本从会走路,就要做力所能及的家务。
孩子们可高兴坏了。
他们的世界多少还有幻想,能开飞机的漂亮知青姐姐,是他们此刻心中最崇拜的对象,神般的存在。
乖巧努力表现片刻,终于忍不住了,个看起来年龄最大的孩子小心翼翼问:“梁姐姐,飞机能割麦子吗?”
割麦子太苦了,直弯腰用力,大飞机既然能喷洒农药,没准也能割麦子。
梁汝莲非常欠缺和熊孩子打交道的经验,对这诡异的脑思路倍感不解,诧异问:“怎么割?”
“就这样,呜呜,呼啦就到了。”熊孩子张开双手做了个飞翔的姿势。
梁汝莲懂了,用飞机翅膀割。
熊孩子的世界,没有常理可循。
“飞机不能割,你想啊,翅膀那么高根本够不着。”梁汝莲笑道,“有专门用来割麦的机器,叫收割联合机。”
熊孩子每个字都听懂,加在起就不懂了,茫然问:“那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