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模一样的话,门内门外换了位置。
王天胜轻轻摇头:“我救不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一个体型富态的中年男子从李仁礼后面露出脸,看起来非常愤怒,“你能不能别这么没人性,个人恩怨归个人恩怨,我们错了,但不至于死吧。”
王天胜抬头看看,认出正是昨晚苦苦哀求把梁汝莲留下,说他不该来会连累大家的那位。
王天胜再次摇头,语气客气又疏离:“你误会了,我说了不算。”
最爱的人在眼前惨死,他心里什么都装得下又什么都装不下,但他现在多少明白,即将面临的局面有多重要和残忍。
收留不收留,他说了真不算。
李仁礼想到了别的层面,王天胜也刚到这里来,严格来说算不上主人,他目光看向两位老头,客气拱手:“两位大爷,我叫王天胜,来自弯弯,麻烦您行个方便。”
“谁是你大爷,狼心狗肺的东西,这时候知道喊大爷了。”防爆老排长已经得知了王天胜昨晚的遭遇,立刻一声怒骂,活了那么久,从一个时代到另一个时代,心里感触比一般人深的多。
然而此刻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防爆老排长隔着铁门伸出手,揪住李仁礼的领子,他七十多,李仁礼的五十多,勉强算中年尾巴,可对上手,就像年迈的老鹰对上公鸡。
再老也是鹰。
李仁礼脑袋被揪进铁栅栏,身体进不来。
“老子现在问你话,你听我听好了,敢说一个字的假话,老子捏爆你的头。”防爆老排长表情狰狞,紧紧薅住李仁礼的头发咬牙切齿道,“你们来的路上,有没有被人看到?”
李仁礼:“……”
一个人品行到底如何,看小事就可以。
昨晚去投奔弯弯,王天胜浑浑噩噩想不到,梁汝莲却一路小心翼翼掩饰痕迹,生怕不小心连累到同胞。
但李仁礼一行呢?
只想着夺命狂奔。
加起来七八个人,又是很好认的华国面孔,棘突份子随便打听就能知道去了哪里。
“要真有事,老子临死前先拉你祭天。”鲁建工听明白了,他一个身家十多亿的老总在这里当泥瓦匠为啥?为了活命,他气的铲起堆沙子劈头盖脸往李仁礼头上抹。
李仁礼狼狈不抗,却不敢求饶。
剩余几人同时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没敢上前帮忙,有人忍不住小声哭出来:“那,那怎么办呀。”
别墅内,梁汝莲和单翔正在看手机上的附近地图。
理论上来说,有一条非常安全的退路,就像张美丽昨天叮嘱的那样,往沙漠里跑。
两人飞行员出身,几乎同时否定。
利国不敢直接出手,不代表不出手,航母上那么多飞机,随便派出几架侦察谁也说不出什么来。茫茫无际的沙漠,视野一览无遗,想发现人太简单了。
除此之外,病毒样本可以藏到沙漠里,然后汇报给国家,即使所有人都牺牲,只要保住样本就算胜利。
但这里面还有问题。
病毒生存温度环境未知,其它意外同样不可控,比如被沙漠里的动物踩碎等等。
正琢磨时,听到门口方向传来的哭声。
“是他们。”梁汝莲走到阳台看了眼,轻轻叹口气,“老领导,我们怎么办?”
她心情复杂,没注意用上了最熟悉的称呼。
单翔表情似乎微微一变,快速低下头,漫不经心道:“你是国家大使,我这个糟老头子早退休了,不同用征求我的意见。”
梁汝莲沉默片刻,没再客气。
人,肯定是要留下的。昨天老兵们为了保护陈少军,为了国家大义才狠心拒绝收留同胞,但现在不一样了,她带来了国家的消息。
只需坚守三天!
别墅门口,李仁礼等人还以为负责人会是个德高望重的老头,等看到梁汝莲,先是一愣,他们认出来了。
昨晚影影倬倬看不清长相,但身形一样。
接着又是一愣,那长相……
“你是……梁?”李仁礼记不住名字,但认出了是谁,一脸的不敢置信,“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自我介绍下,我是此次任务的大使,我叫梁汝莲。”梁汝莲抬抬眼皮,掏出证件晃了晃,很官方道,“你们受苦了。”
五个字,差点让几人激动的热泪盈眶。
类似的画面他们见过,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一刻,一股陌生的,暖暖的情绪从心间爆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家,什么是来自国家的关心。
一句话,原来能有那么大的能量。
以前看的时候,他们感觉很矫情,现在,不由自主跟着矫情。
几人同时抹眼泪:“谢谢,谢谢国家。”
“这是作为大使应该说的做的。”梁汝莲轻轻笑了笑,“还有我个人的,等事情结束后,我会把你们的所作所为公布于众,交给世人和历史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