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咋不上天呢

第17节(2 / 2)

她心里犹恨秦氏母女沉不住气,偏赶这个时候闹妖蛾子,更恨长乐那小狼崽子养了十几年,竟是如此养不熟的。

场面经不住僵持,那跪在堂下的人有他的真爱和他最疼爱的女儿,一家之主富昌侯杨宁治忍不住,太夫人撵不走欧子嘉,只好他来了。

杨宁治起身,“欧公子,我府中尚有私事想要处理,怕唐突了欧公子,欧公子不如去室房休息吧。”太夫人还是问句结尾,杨宁治直接句号了。

暗着说不行,只能明着说,换做一般人到人家做客,人家主人说有私事,稍稍有点礼教的都已经主动顺话撤退了。

但是,欧子嘉不是一般人,更不是有礼教的人,他最大爱好除了欺男霸女、吃喝嫖赌,还爱扒个门缝、听个墙角,这有光明正大听的机会,怎么可能被‘请’出去休息。

“我师父她爹,你太客气了,我哪里是什么外人,府里什么私事是我听不得的呢,你放心,我既跪到我师父膝下,必然遵师孝道,你是她爹,我自然也孝敬你,听说你没儿子,没事,你别担心,等你哪天作古了,我给你打灵幡。”

欧子嘉虽浑但不傻,眼前这局面他还能看不出来,这正是他抓紧拍她师父马屁的好机会,找都找不到,他能错过?

你才没儿子,你全家都没儿子。

——杨宁治人到中年,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谁这么‘孝敬人’的,颌下精心保养的三缕墨髯都气劈叉了。偏欧子嘉那浑货是无所顾忌,又惹不起的人,他只气得抚袖,又坐了回去。

眼瞧着欧子嘉是撵不走了,太夫人认命了,冲着身边站着的两名婆子挥挥手,柿子还得捡软的捏。

两名婆子会意,走下堂去一起把堂下还抽泣着告状的陈嬷嬷一边低声劝一边大力扶,弄出了堂去,给秦氏随后的临场发挥腾出地方来。

“还请老夫人善心,收下我们母女吧,以后做牛做马都是使得,”陈嬷嬷刚被叉出去,秦氏便开始发作了。

她揉着一条粉白的帕子,哭得梨花带雨,说话的声音娇弱无力,只是说得话有些耳熟。

长乐忍不住在心里呲笑,不愧是母女啊,‘做牛做马’竟是共同心愿。

“老二,这事你来说,她真是你的外室?那女孩儿真是你的女儿?”太夫人是老戏骨,这一句责问浅中有深,目光从跪在堂中的秦氏,挪移到坐在左排手第二位处她二叔杨宁泽身上,又是深中有浅。

长乐私下觉得李荣享那惊鸿馆里最好的头牌红艺人,在太夫人这把戏技面前,都得认下风的。那又惊又恼又羞惭的表情,做得立体到位,250度无死角了。

早多少年前,杨家内部就已经确定好的事情,为了富昌侯府能长长久久地富富贵贵,秦氏这口黑锅由杨宁泽来背。

杨宁泽自答应下来后,他哥给他的好处,这些年尽是享用,今天终要用到他,他如何能落了下风。

他娘一问,他立刻撩起衣袍,冲上堂前,不知是哪边袍袖抹了桂花油,蹭了眼角一下,还真熏出几滴泪来。

“娘,都是儿子的错,都是儿子一时糊涂,”

杨宁泽红着一双俊目,看着堂上的老夫人,开始诉说起他与秦氏从‘青梅竹马’‘一见钟情’‘两情相悦’到‘瓜田李下’‘一夜风流’‘瓜熟蒂落’的种种。

那真是句句珠玑、句句带情。

连着坐在右排手的小田氏,都被自己丈夫这套比着《西厢记》还丰富精彩的剧情震惊住了。

要不是她深知这秦氏母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早就抓挠上去了,还能容得杨宁泽在那儿说什么苦命鸳鸯……

最心累的还得是富昌侯杨宁治,那都是他的风流事,却被他弟弟一点不拉地说出来了,哪怕是事前对好词的,他也总有一种又被带一次绿帽子的酸爽感。

欧子嘉是真开心,这戏看得,就差来碟好茶配盘瓜子,最好再搂个漂亮姑娘了。

想到漂亮姑娘,他的眼神就管不住地乱瞟起来,落到了正与秦氏跪坐在一起,穿着一身淡藕色衣裙的秦珊身上。

哪怕他的角度只能看到秦珊的一张侧脸,但凭着他阅女多年的经验,也能确定出来,那妞长得不错,身段也好。

至于性情品格吗?大约不是婊/子,也是个骚/货,反正绝不会是贞洁烈女,但凡给他个机会,哼哼,他盘算着……不出半月就能拐上床去。

长乐坐在太夫人身侧,是个好位置,坑床位与堂内正中,又算得是高处,可把堂内看得个清清楚楚,谁人的表情她都没有落下,自也看欧子嘉那一脸龌龊。

她忽觉得……这今后的戏啊,怕是会更精彩。

作者有话要说:好困,去睡觉去,还是那句话,当半章看,真是好久没写,我这速度啊,竟是连四千多字一章,都码不出来,码码就码到这个时候了,明天还要上班,晚安。

感谢sunny__2007、11、cc、穿山乙为本文投的小地雷,使得本文可以出现在晋江排行榜上,好开心!

☆、第31章 戏下

秦氏母女的厉害,长乐前一世就领教到了。

所谓会咬人的狗不叫唤、会毒人的花草都好看,秦氏母女两样占全了,隐忍了多年,最后发招,又狠又毒。

前一世,搁着这时候,还没有这出戏呢,谁让那时候她自己正发春梦呢,她不觉危险,人家自然不会把危险提前暴露的。

这不是叫逼到眼前了吗?柳承熙与秦珊私情暴露,牵一发动全身,带出一串连锁反应来。

秦氏前世进富昌侯府要晚上好几年,那时她已经和柳承熙大婚,正艰难地备孕,哪还能分出心思了解娘家的事。

等她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时候,秦氏已经带着女儿和儿子住进富昌侯府了。

当时,见到这母子三人,她还没有警觉,只以为是二叔的风流债罢了,还挺同情她二婶,很是安慰了几次。

事后想想,简直是缺心眼的又一佐证。

经过前世,长乐很清楚这些人都是什么关系,此时又都是什么心思,她不用多花费脑子想这个。

她只还有一点没太想明白,就算如前世般,他二叔要收这‘外室’进门,也没未必要把她从云王府请回来观戏,如前世一般处理不是一样吗?

毕竟,她就算是侯府嫡女、未来继承人,也没个道理去管自己叔父的风流事啊?换句话说,她叔父多个妾、多个庶女庶子,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何况,她还是个未嫁的姑娘,更不好多牵扯这种事情,与礼与法都说不清楚啊。

依着太夫人的心机城赋,不会犯这种错误的,那么,等着自己的,一定是后面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