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主要的是解决欧子嘉这事之前,他能不能先帮着自己去给李荣享送个消息啊!
比着欧子嘉这烂稀泥的事,她这边的事反到好办一些,传个话就行,只是急在耽搁不得的。
“哎,秦珊不知道什么时候偷了我的玉佩,拿捏住这一点,要让我娶她过门,这不是胡扯蛋吗?我欧爷的内宅是招这种破烂货的啊!”
欧子嘉说得犹自气愤不已,他本是色心与玩心并起,想占人家一把便宜,却被人家反摆了一道,还是被他瞧都瞧不起的秦珊,那种憋屈的感觉,比吃了狗屎还无法言语。
“她要你娶她过门?这事好笑了,她是想做妻啊还是做妾啊?”长乐柳眉挑起,唇边溢出一抹嘲讽的笑来,她们秦氏母女惯会这一手了。
前一世,她嫁给柳承熙,见识过一次;这一次,前一段在富昌侯府又见过一次。这才几日的功夫,又把这一手玩到永林伯府上去了,真可谓一招走遍天下啊。
“师父,就别耍弄徒弟了,”欧子嘉都快哭了,“无论是妻还是妾,这种丧门星、败家精,我都不可能让她进门的啊。”
当他是柳承熙啊,自喻风流才子,得个美人诉倾心,就以为是人家的真心真意,要搞弄出一段风流佳话啊。
他人是浑了些,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你看他这几年也算是玩遍上京城了,什么时候把人弄到过家里去,还有,除了他娘给他的那些通房,他又什么时候动过家里那些个丫头,他最是清楚‘家有贤妻,夫不遭横祸’的道理。
他这一辈子,弄进后宅的,只能有他名媒正娶回来的媳妇,等着生出嫡子嫡女,再点缀几个老实的妾,像秦珊这种**极强不好掌控的女人,他死扛也不会弄进家门的。
听完欧子嘉刨心刨肺的一番话,长乐大感意外。
这个看着是不规矩的浪荡子,心里面竟有一番最规矩的想法,这真是……
长乐又忍不住想到自己的前世,柳承熙满口的仁义道德标榜先锋,干尽的却是最有辱道德的事来,宠妾灭妻、表里不一、假仁假义,种种述之不尽,而前一世的欧子嘉呢,婚前是流连于烟花之地,看起来有辱斯文、不成体统,成家之后,却是对媳妇给予了这一世媳妇该有的尊重,不能说是爱吧,却也是尽到了丈夫的责任。
还有,她怎么想不起来,前一世欧子嘉娶的是哪府的小姐来的,肯定不是前一世她在弱水馆里见到的秦珊表妹阮应莲就是了。只记得欧子嘉成婚的时候,已经很大岁数,好像已过了而立之年了。
世间的事就是这么有意思,前一世,欧子嘉与柳承熙关系可还不错呢,又经秦珊介绍认识表妹阮应莲,接触过好长一段时间。
至于为什么没娶阮应莲,此时听了欧子嘉自己肺腑里的剖析,长乐想明白了,定是阮应莲那点小技俩没有瞒住欧子嘉,欧子嘉如玩今世的秦珊一样,对阮应莲也只是玩玩而已,却绝不会娶的。
长乐感念欧子嘉竟有这份心思,又是自己的徒弟,自己怎么欺负都行,怎好让外人欺负到了。
这个忙,她帮定了。
帮之前……
“你不用担心,这点小事也把你愁成这副样子,你不总说风月场里,没有你摆不平的事吗?如此可还哪里有一点儿像见过大世面的人,秦珊的女儿身又没托付给你,满上京城都知道她和柳承熙的关系,你只要把这件事反咬回去就好,你说他们是信已经与柳承熙爬/过床的秦珊的话,还是会信你的?虽然你名声也不太好,但你怎么说也是堂堂永林伯府的三爷,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哪会随便捡一个名声不好又失了身的呢?”
长乐一语点破欧子嘉这个梦中人,欧子嘉的眼睛都跟着亮了起来,举一反三,“师父说得对,这事……本来就和我没有关系啊,谁亲眼看到我睡她了,我那玉佩是她偷的,她还敢诬赖上我,我还没告她呢!”
长乐欣慰地点点头,欧子嘉就是被永林伯给揍懵了,凭着欧子嘉胡撑蛮缠的功力,还能败给秦珊?
“那个……你认本宫做师父这么久了,为师托你办点事,你总不会办不成吧?”
长乐端端肩膀,一道犹带厉害的目光,扫向欧子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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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欧子嘉看着长乐端坐在红木圈椅里,抱着一条雪白小狗,眯着一双漂亮绽亮的眼眸,笑得别有内涵的模样,心头重重地一跳。
他直觉得长乐这副神色,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看着十分眼熟,又一时恍神,不太想得起来,只觉得惊心动魄,即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师……师父……”欧子嘉吞咽了一下口水,缓了缓,才怯声声维持着嘻皮笑脸的表情问道:“师父,您老人家托我办什么事啊?只要师父你开口,上刀山下火海,徒弟保证全力以赴!”
欧子嘉一拍胸脯的动作,竟也有几分英雄气慨出来,长乐颇感欣慰,也算增加了些底气出来,深深以为这个徒弟收得还算靠谱,接着往下试探。
“不用你上刀山下火海,”长乐笑着说道:“帮本宫送一样东西去惊鸿馆就行。”
长乐并未压低声音,明知她这小院已经被她娘插/成筛网,恨不得房檐口筑窝的燕子,也能帮着监视她几分,长乐也是极自然地说出口的,有些东西,她这越大方点儿,李荣享越好过,给她捎信的欧子嘉也能顺当些出公主府的大门,少些盘查。
反正,呵,怎么把话传过去,她已经想好了,绝对精妙,不易为人所察觉。
“惊鸿馆?找李荣享啊!”欧子嘉与风月情场方面那是多熟悉的人,云王府那次他就看出来李荣享与他师父之间的关系不一般,那眼神那举动,肯定是互相有意,存有爱慕之心的。
在长乐悠悠然点头后,他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欧子嘉虽是人人嘴里都叫骂的浑货,却不是傻货,去惊鸿馆给李荣享送东西这事,他师父身边有都是人,哪个丫头小厮不行,却偏偏叫他帮忙,这里面定有因由,这个因由是什么,他都不用费脑子想,一下子就能猜到了。
萧华长公主那只大印国头号母老虎是绝对不能惹的,但自己的师父自己一个头磕到地上,又不能不帮,这是道义。
道义这东西说白了就一句空话,什么也不抵,这世上,能让他欧子嘉讲道义的人,一只手数得过来,他师父必须算一个。
士为知己者死,他这种名头坏到一定程度,他要不是他爹娘的儿子他爹娘都厌的人,他师父一个女孩子,还肯收他为徒,这份情,他得承。
“师父要给师公捎什么,只要你说,徒弟必给你捎到位!”说到‘师公’两个字时,他还特意压低声音含混过去。
别说外面的人能不能听到,就是陪站在长乐身边的盛夏都未必能听清楚。
长乐俏脸霁然,从圆木椅里起身,转身把怀里抱着的小白,放在圆木椅里。
离开主人温暖的怀抱,小白略显不满,闭着眼睛哼了两声,在圆椅里转了个圈,确定长乐没有走远,才把自己团成球,又继续睡了起来。
“师父,你这小狗养得不错啊,”欧子嘉瞧着稀奇,爱屋及乌地赞了一句,“这一身毛皮白得挑不出一根杂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