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夕禾,愚弄我这么久,该付出代价了。”谢摘星说罢,突然将她朝厉鬼堆推去。
萧夕禾身体不受控,直接跌进鬼群,无数个死状凄惨的鬼魂朝她扑来,挥舞着尖利漆黑的指甲划破她的皮肤血肉,龇着牙将她啃食。
“不要!”萧夕禾尖叫一声猛地睁开眼。
还在睡的柳安安被她吓得跳了起来:“怎么了怎么了?!”
萧夕禾惊魂未定地看向她,柳安安惊魂未定地看回来,师姐妹沉默许久,还是柳安安先回过神来:“做噩梦了?”
“……嗯。”
柳安安又跌回床上,闭着眼睛眯了片刻才道:“不早了,得去给少宗主诊脉了。”
“好。”
萧夕禾打起精神,收拾一番便跟她一起出去了。
正是清晨,一路上遇到不少御剑宗弟子做晨功。修仙之人大多身姿挺拔皮肤干净,除了她们家那个性格暴躁的老头,基本都将容貌保持在最风华正茂的状态,即便五官不算精致,乍一看也都是翩翩俊少年,加上整齐划一的剑招,怎么看怎么帅气潇洒。
萧夕禾状似目不斜视地经过,实际上余光不知反复观看多少遍,连谢摘星在梦中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都在这群小太阳的照耀下烟消云散。
真美好呀,哪怕暂时没心思谈恋爱,能每天这么赏心悦目也挺好,她真是越来越爱这个世界了。
尽管前途无亮,萧夕禾还是怀揣着美好的心情踏入了赵少卿的寝房。
然后下一瞬就与谢摘星对视了。
她:“……”为什么谢摘星也在?
“魔尊大人怎么也在?”柳安安直接问了出来。
赵少卿斜靠在床上轻咳两声,略有些松散的发丝垂落也不自觉:“魔尊大人受在下父亲之托,前来为我诊治。”
“赵宗主是不信任我跟师妹?”柳安安皱眉,“再说魔尊大人会医术吗?确定能为你诊治?”
她平时分得清轻重,能明哲保身就明哲保身,唯有涉及自身领域,才有几分柳江的臭脾气。
赵少卿没想到她会直接反问,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抿了抿唇陷入为难。被问到的谢摘星不紧不慢,转身到桌前坐下喝茶,只是尝了一口后,便蹙着眉头放下了。
小学生口味,学人喝什么茶。萧夕禾面不改色,一扭头又看到了赵少卿略显尴尬的脸色。
哎哟心肝肝,这为难的。
萧夕禾咳了一声,轻轻拍了拍柳安安的后背:“赵宗主既然请魔尊大人来,定是有他的道理,你我只管尽力就是。”
“可治病救人最忌讳二医并行,万一情况加重了怎么办?”柳安安皱眉。
萧夕禾犹豫一瞬,鼓起勇气朝谢摘星走了一步。
也仅仅走了一步。
谢摘星看着两人之间相隔的距离,眉头不动声色地蹙了一下。
“魔尊大人,方便将你的药方给我们看一下吗?我们需要根据您的方子,来调整我们的方案。”她第一次主动搭话。
谢摘星抬眸扫了她一眼:“不能。”
……要不是打不过他。萧夕禾扯了扯唇角,无奈地看向柳安安。
柳安安还想理论,可关键时候想起萧夕禾与谢摘星的恩怨,内心的天平在病患与小师妹之间摇摆半天,最终羞愧地倾向了小师妹。
寝房里短暂地静了片刻,最后还是赵少卿打破沉默:“魔尊没有方子,只是给了我一颗灵珠,叫我带在身上护体。”
说罢,伸出手掌,一颗闪着幽光的玉珠出现在掌心。
萧夕禾疑惑:“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赵少卿尴尬一笑。
萧夕禾眨了眨眼睛,伸手便要去拿。
手指快碰到珠子时,谢摘星的声音悠悠响起:“涂了火髓的冰魄,全阳体质沾之即死。”
萧夕禾指尖一颤。
谢摘星没有错过她的犹豫,眼神倏然凌厉,下一瞬便见她面不改色地将珠子捏走了。
无事发生。
……就知道这狗东西在试探她。萧夕禾后背出了一层冷汗,觉得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尽管心里颤颤悠悠把谢摘星骂了几千遍,面上却还是要故作镇定,装模作样地观察半天珠子后,扭头交给二师姐:“我看不出这是什么。”
柳安安接过来研究片刻,也是一脸茫然。
两人凑在一起观察珠子时,谢摘星的视线始终停在萧夕禾的脸上,压迫感如影随形,萧夕禾快疯了,眼看着镇定的表象摇摇欲坠,她正思考做点什么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时,一个内门弟子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少宗主,您该用早膳了。”弟子余光瞥见谢摘星,顿时紧张起来。
赵少卿微微颔首,弟子便将托盘上的小盅打开了,一股由肉和香料构成的浓郁味道顿时散开。谢摘星突然胃里一阵翻涌,脸色瞬间难看:“什么东西?”
“回、回魔尊的话,是……是肉粥。”弟子慌张回答。
“恶心。”谢摘星冷着脸拂袖而去。
萧夕禾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顿时一脑门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