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摘星笑了一声,冷峻的眉眼仿佛一瞬间化冰的溪流,冬与春碰撞出清冽的甘泉。萧夕禾一时看得有些痴,等回过神时,便已经落到了他手中。
她呼吸急促,强咬着下唇才抑制住喉间溢出的闷哼。谢摘星见她将唇咬得泛白,顿时不悦地抽出手指,将她的唇解救出来。
当潮湿的手抚过红唇,萧夕禾愣了愣,回过神后瞬间炸了:“你都没洗手!”
“又不脏。”谢摘星说罢,面不改色地亲了亲自己湿润的手指。
萧夕禾没脸看他,直接躲进被子里,默默怀念当初那个连衣服都不肯脱的洁癖魔尊。
两个人抱着抱着,谢摘星的手又不规矩了,等这一次结束时,已经过了子时,他虽然没有什么疲色,但明显话都少了。萧夕禾重新换好被褥,两人才一并躺下。
“明日开始,你真的要节制了。”萧夕禾伸手摸摸他的肚子,肚子里的小家伙慢吞吞地动了一下,显然是谢摘星体力消耗太多,他也跟着犯懒了。
谢摘星不当回事:“修仙之人,不至于这么脆弱。”
“这里是蓬莱,都是普通人,可不存在什么修仙之人。”萧夕禾认真道。
谢摘星慵懒地与她对视,片刻之后一根手指将她戳回怀中:“再议。”
“你以前也没这么重欲啊,”萧夕禾嘟囔,“难道是怀孕了激素问题?”
谢摘星闭上眼睛:“你怎知我以前不重欲?”
“那时候跟你要一次,多难啊。”萧夕禾轻哼。
谢摘星勾起唇角,没有过多解释。
厢房里的灯烛已经熄了,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人的呼吸交错。渐渐的,连交错的呼吸都融成一个频率,清清浅浅的起伏愈发衬得夜色静谧。
许久,谢摘星突然开口:“睡了吗?”
“……没有。”想到答应扶空的事,她睡不着。
萧夕禾翻个身,将手搭在他的肚子上,谢摘星握住她的手:“你以前叫什么?”
“也叫萧夕禾,”萧夕禾闭上眼睛,将脸埋进他的衣襟,“跟这个萧夕禾同名同姓,还长得一模一样。”
“但你不是她。”
“嗯,我不是她。”
萧夕禾已经困了,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自己的从前:“我出生就被弃养了,一直在孤儿院长大,十岁左右的时候被爸爸收养,但是没过几年,爸爸生了一场重病,花光了所有的钱也没能留住他,等办完他的葬礼,我就又回到了孤儿院,一直到考上大学才离开。”
“我的名字是爸爸取的,本来是叫羲和,是太阳的意思,但他后来听人说,孩子取的名字太大容易压不住,于是改成了谐音字。”
“他刚走那几年,我经常梦见他,偶尔也会觉得日子很苦,但时间久了其实也就那么回事,连宇宙星系都在渐渐离开,更何况人呢,最要紧的还是活好当下,别让他九泉之下担心……”
萧夕禾絮絮叨叨,声音越来越小,终于在轻哼一声后彻底睡了过去。
谢摘星听着她和缓的呼吸,伸手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一夜无话,醒来已天光大亮。
萧夕禾艰难地睁开眼睛,才发现旁边已经没有人了,只有枕头上放了一张字条——
‘去泡泉了’
萧夕禾笑笑,打着哈欠起来洗漱,等收拾好后困劲儿也彻底没了。
今日阳光明媚,空气中却泛着潮湿,院子里也湿漉漉的,似乎不久之前刚下过一场小雨。萧夕禾伸了伸懒腰,正准备出门去找谢摘星,余光便瞥见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她认出是谁后,不由得啧了一声:“你有事吗?”
妇人本来打算偷看,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心虚一瞬后又挺直腰板,趾高气昂走进来:“这是我侄儿的房子,没事就不能来了?”
萧夕禾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还挺理直气壮。”跟着谢摘星久了,许多小表情都跟他越来越像,这会儿突然沉下脸,多少还是有点唬人的。
妇人被看得瑟缩一瞬,但还是刻意挺直腰板:“现在扶空不在,你不必为他遮掩,你直说自己是不是来退婚的?”
萧夕禾就知道是这事儿,冷笑一声懒得理她。
妇人见状急了:“你别装了,真以为我不知道?现在蓬莱都传遍了,说你跟扶空那个客人不清不楚,还有人看到你们一起去生子泉……我若猜得没错,那人是魔界之主吧,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的?你不跟扶空退婚,难不成想让那孩子以庶子的身份出生?魔尊会答应?”
萧夕禾:“……”都奇幻仙侠小说了,怎么还讲究嫡庶那一套?
“你就跟我说实话吧,只要你实话实说,不管扶空许了你什么好处,我保证双倍给你。”妇人见她不为所动,压低了声音许出好处。
萧夕禾心头一动:“当真?”
“当真!”妇人见她有所松动,顿时眼睛一亮。
萧夕禾看着妇人亟不可待的表情,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实在不行,就篡位吧,看扶空没了岛主之位,还怎么拿生子泉威胁人。
打定了主意,萧夕禾刚要开口,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我许给她的是蓬莱岛主之位,姨母你如何能给她双倍?”
萧夕禾和妇人做贼心虚,闻言同时一个激灵站直了。
“胡闹!岛、岛主之位岂是你说给就能给的?”妇人最初的慌乱之后,又重新强硬前来。
扶空神色冷淡:“我跟她成亲之后,除非她授权我代管,否则岛主之位便要让给她,这是蓬莱的规矩,怎么能算胡闹?”
萧夕禾扯了一下唇角,还没放弃把他搞下来的想法。
“你们要成亲?”妇人瞪大眼睛,“不可能,整个蓬莱谁不知道,她跟魔尊孩子都有了,又怎么可能会跟你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