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夕禾趴在法器上往下看,却只能勉强看到村镇的轮廓:“这个时候不年不节的,哪有什么庙会?”
“都城有。”谢摘星回答。
萧夕禾撇了撇嘴,索性翻个身躺下了。
“魔尊,来吗?”她邀请。
谢摘星盯着她看了许久,到底还是在她旁边躺下了。两人肩并肩看星星,手指无意间勾缠在一起,像两株紧紧缠绕的藤蔓,一旦分开便要伤筋动骨血肉模糊。
“没有星星。”谢摘星道。
萧夕禾眨了眨眼:“我有。”
说罢,她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把星河果,撒在了飞行法器里,小船一样的法器顿时盛满了星河。
“好看吗?”萧夕禾问。
谢摘星弯起唇角:“好看。”
萧夕禾笑着打了个哈欠。
“还得半个时辰左右才到,你先休息一下。”谢摘星侧目看向她。
萧夕禾应了一声,将脸埋进他的臂弯。
谢摘星静静用视线描绘她的眉眼,眼底是连他自己都看不懂的情绪。飞行法器承载着星河与爱人,在深夜的天空沉默航行。
半个时辰后,法器到了都城的庙会上空,萧夕禾却没有醒来。
谢摘星也没有叫她,安静地陪她躺着,法器之下的都城灯火通明,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只是这喜悦虽传出很远,却始终没有传递到法器之上。
萧夕禾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醒来时,庙会已经结束了。
“啊……你怎么没叫醒我?”萧夕禾趴在法器边缘,看着下面热闹之后的狼藉十分遗憾。
谢摘星摸摸她的头,正要说什么,她已经将自己哄好了:“算了,以后有机会再来,我们回家吧。”
“我想去钓鱼。”谢摘星道。
萧夕禾:“……你知道我们明天要去魔宫吧?”十日后就要成婚,他们得尽快将聘礼送去。
“知道,”谢摘星看着她的眼睛,“但我想去钓鱼。”
“等忙完这阵子再去吧,先把正事办了。”萧夕禾哄道。
谢摘星却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相识这么多年,萧夕禾时常见他犯倔,可没有哪次像今日一样,叫她心里莫名地发慌。
对视许久,她还是妥协了:“不要钓太久,我们明早得回家。”
谢摘星扬了扬唇角,一挥手法器便往前走去。
萧夕禾无奈地叹了声气,余光扫见下方不远处富丽堂皇的皇宫,不由得啧啧两声:“好富贵啊!”
“你若喜欢,我给你在药神谷建一座。”谢摘星道。
萧夕禾赶紧拒绝,却忘了问为什么是在药神谷、而不是在魔界建。
飞行法器在天上继续疾驰,萧夕禾睡了一阵后完全不困了,倚着谢摘星闲聊。大部分时候都是她一个人说,说他们的婚事,说婚后要如何相处,也说等孩子出生后该怎么教育,谢摘星只安静地听着,偶尔她问他话时才说上两句。
萧夕禾很快就说累了,法器却始终没有停下的意思,她不由得多嘴问一句:“你准备去哪钓鱼?”
谢摘星没有回答。
萧夕禾看他一眼,叹气:“你今天怎么神神秘秘的。”
谢摘星轻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萧夕禾撇了撇嘴,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我估计很快就要突破金丹了,你说我要不要压制一下修为,免得这几日突然进阶?”
突破金丹可是要受雷劫的,一不小心就会有生命危险,虽然有谢摘星在不至于死,但难免不会受伤,为保婚礼万无一失地进行,她还是暂时不要突破的好。
反正谢摘星现在也用不着她的内丹了。
谢摘星闻言静了一瞬,在她又一次看过来时才道:“顺其自然就好。”
“也是,哪那么巧一定是这几日突破。”萧夕禾放心了。
谢摘星没有接话。
法器继续往前走,终于在天光即亮时,到达了目的地。
只一眼,萧夕禾便认出这是背阴谷。
“……这里有湖?”萧夕禾一脸迟疑。
“有溪。”谢摘星带着她落在小溪旁。
多年没来,背阴谷与从前没有任何不同,就连旁边空地上的帐篷,如今都完好地保存着,只是经历多年风吹日晒有些陈旧。
萧夕禾重游故地,对什么都很新奇,摸摸这里看看那里,心底满满当当的。谢摘星随她去玩,自己则用灵力化出一只鱼竿,在小溪旁坐下开始垂钓。
小溪里的溪石斑都长大不少,懒洋洋地聚在石头旁不愿动,对他的鱼食也不感兴趣。山间的兔子相比那个时候少了许多,至少不会一大群一大群地跑出来了,看来萧夕禾离开后,鹿蜀血脉对其的影响也少了许多。
萧夕禾溜达一圈,便跑回谢摘星身边看他钓鱼,两人从黎明坐到晌午,又从晌午坐到天黑,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她心里也越来越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