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落荒而逃,柳纭娘不疾不徐:“这家里有你没你都一样,不用回来了。”
语气里带着点怨气。
潘元武听出来了妻子的不满,若是换作以往,他就留下来哄妻子了,可现在不行。
难得回家一趟,两人圆房时还力不从心,这是打林玉兰的脸。她若是忍不了,把事情闹大之后,丢脸的还是他。
真的是越想越烦,潘元武喝酒的心思都没了,还是去了外城的医馆。
大夫把了脉,配了不少药:“先喝着吧!”
潘元武急切地问:“能治好吗?”
“这事吧,不好说。”大夫一脸为难:“有些人是生了病,有些人是心里病。”
潘元武皱了皱眉:“那我是哪一种?”
他细细回想过,不行之前,和云彩的那次挺让人满意的,后来也没吃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就这样了呢?
大夫也不确定,迟疑道:“不一定,兴许都有吧。”
潘元武:“……”庸医。
说了半天,等于没说。那大夫配的这些药,他也不敢吃了。
不能回家,溜达了一路,还是去了酒楼。以往喝酒他都喜欢去青楼,再找个美人相伴,想想就舒心。可现在,美人是不敢想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出门后不久,柳纭娘就去了林家。
林玉朗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这两天就会启程。这会儿正在院子里练剑,看到她进门,好奇道:“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潘元武那个混账,昨天没有回来,今天就用了一顿饭,露了个脸就又消失不见,还说让夜里别等他。”柳纭娘坐到了父亲旁边:“爹,他太不像话,若是没猜错,昨夜应该是在郊外那个女人那里睡的。”
林父讶然:“郊外?”
柳纭娘惊觉失言一般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不说话,林家父子对视一眼,面色都挺严肃。林玉朗沉声问:“什么郊外,什么女人?把话说清楚,他潘元武要是敢对不起你,我和爹不会放过他。”
“就他养在外头的女人,都好些年头了。”柳纭娘叹了口气:“我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假装不知。没想到他愈发过分……”
林玉朗霍然起身:“我找他去。”
林父也想跟着,被林玉朗摁住:“爹,你是长辈,这事你不方便出面。回头我揍他一顿,他也只能受着。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妹妹的。”
只听这番话,柳纭娘就明白,父子俩都没有让女儿女婿分开的意思,只是想把人教训一顿后好好过日子。
以武为尊的世道,对女人没那么苛刻。但成亲后分开的到底不多,柳纭娘对此毫不意外。她也不着急,来日方长嘛。
林玉郎去街上找人,柳纭娘也没闲着,换了一身男装后,逛去了青楼,看了半宿美人弹琴跳舞,点了海棠作陪。
本来早就要来找她的,柳纭娘忙着赚银子,才耽搁了这许久。
两人进了屋中,海棠柔媚地脱掉外衫:“公子,您喜欢哪种?”
柳纭娘笑吟吟上前,一把掐住她的下巴:“我喜欢凶一点。”
海棠的眼中闪过一抹惧意,确实有不少客人会有一些特殊癖好,若她是花魁,是不用接待这种客人的。
“我挺好奇,你和那个潘家儿媳之间到底是何关系。”柳纭娘眼神里满是审视:“你替她做了不少事嘛。”
海棠早在听到来人说“潘家儿媳”时就吓了一跳:“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不肯招认?”柳纭娘眼神里满是狠意:“那我就把你赎回家中,好好盘问。”
最后几个字里,满是凶狠之意。
海棠打了个寒颤:“我……”
如果她被人赎身,这样的楼子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那些追捧她的客人很快就会散去。到时候,她真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说!”
什么都不如自己的小命要紧。
柳纭娘松了手,坐到了桌旁,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那是我表姐。”海棠低垂了眉眼:“她……”
柳纭娘直接问:“她恨自己男人?”
“我不知道。”海棠一脸为难:“是真的不知道。她让我找人打他一顿,大概是想演一出不离不弃的戏码……”
柳纭娘抬手掐住她的脖颈,一字一句道:“我就算把你打到半死,也没人找我麻烦。你不想受罪,最好实话实说。”
语气里饱含威胁。
海棠方才说的那些半真半假,可眼前的男人却不信。很明显,来人是知道真相的。
还是那句话,谁都不如自己的小命要紧,我看瞒不过去,她便再也不隐瞒。
“我都是听着表姐的吩咐,她想让潘子峰死!先是找人劫杀,被他舅舅给挡了,于是我便收买了医馆中的药童……”话未说完,急忙解释道:“我真的是听命行事,我也不知道她为何要发疯。”
“我要你和她当面对质。”柳纭娘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走吧!”
花了一笔银子,这才将海棠带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