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满满低下头。
“你告诉我,回头我给你想一条出路。”云彩提议道:“我不能让你嫁给潘子峰,但嫁一个踏实的男人还是做得到的。”
肖满满一咬牙, 管她呢,先把好处拿到手里再说。她压低声音:“那天一关上门,她就往床下滚, 还是肚子朝下, 当场就见了红。”
云彩柳眉倒竖, 猜测成真, 她并无半分喜气,半晌才道:“这个疯子。”
她是真觉得自己倒霉, 潘元武这个男人, 除了活计还行, 长相也不错,还有哪点好?
那些男人会有的毛病他一点都不少,如今还和妻子闹翻,名声臭得大半个城的人都知道。李琳琅她图什么?
肖满满颇为赞同云彩的话。
“夫人, 当时屋中就我们二人,也只有我亲眼看到她摔下来, 你可别找她对质。否则,我就完了。”
云彩拍了拍她的肩:“你也不容易。”
事到如今, 一切都在按照她的想法走。李琳琅走出了那一步, 潘元武的秘密就算没被她发现, 应该也发现了一些。反正, 把她尽快送走就行。
她为潘元武非要和离,很可能还会来一次。但是,这女人一辈子又能嫁几次?
云彩一开始觉得, 李琳琅犯一回蠢应该足够。可她这么疯,搞不好这招没用……云彩眉头紧皱,她一步步走到今日,已经没有别的选择。李琳琅如果要粘上潘元武,她只能一次次把人扯开。
看谁先妥协吧。
夜幕降临,不见潘元武回来。
李琳琅已经出了小月子,虽身子虚弱,但已经不用独自在屋中吃饭。听到婆子叫用饭,她立刻明白,潘元武怕是不回来用晚饭了。
今日云彩去了城里,除了料子之外,也买了不少新鲜吃食,潘元武不在,没有全部拿出,菜色也比以往要好得多。她端起碗,随口问:“他人还没有回来?”
云彩心底呵呵,并不回答。
李琳琅知道白日两人争执的时候,这女人应该生气了,缓和了面色:“云彩姑娘,我这个人性子直,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不见识,以我的出身,哪配和姑娘计较?”云彩半真半假笑道。
李琳琅听出来了她话里的怨气,人在屋檐下,潘元武不肯接纳自己,只得放低姿态:“云彩姑娘别这么说,现如今他是咱们家里的顶梁柱,我只是担忧他而已。”
云彩:“……”谁跟你是“咱们”?
她心头一怒,不过,念及潘元武对面前这女子的重视,便也懒得吵。
“武郎平日喜欢和友人喝酒,今夜都不一定回,不用等。”
这么说着,心里则期待着李琳琅得知潘元武帮她说亲时的模样。
想想就高兴,她饭都多吃了一碗。
潘元武此人还是很靠谱的,尤其他铁了心把李琳琅送走。当日回来时已是深夜,云彩起身接了人,又伺候他躺下。
以前也是这样,可今日不同,云彩满怀期待地问:“事情如何?”
潘元武浑身酒气:“有谱。当初和我一起护卫的李山头,他那个小儿子脚有些不对,练武不成,跟人学做了木匠,平时帮人打家具,手艺很巧,无论什么样的雕花他都能做得出来。我找他喝了半宿的酒……那山头,一开始还不愿意呢,后来我总算说得他答应相看。明早上,天一亮你就喊琳琅起来打扮,凭她的容貌,李小四一定不会拒绝。”
他幽幽叹口气:“林家那边彻底恼了我,好多友人都不爱搭理我,这算是我认识的人中最好的人家。 ”
但凡女人,都接受不了自己男人对别的女人这么上心,云彩也一样,听着这些话,心里酸溜溜的,忍不住想:如果潘元武费尽心思照顾的那个人是自己就好了。
话说完,他沉沉睡了过去。
云彩等了半宿,酸归酸,到底扛不住困意。
翌日早上,天刚蒙蒙亮,云彩被身边的人推醒。
潘元武催促:“赶紧的,去叫琳琅起来。记得让她打扮一下,把你的那些脂粉也给她拿过去,成不成的,就看这一遭了。”
云彩看得出来,那李家似乎不太想答应这门亲事。潘元武费尽心思,也不过是给琳琅求得一个相看的机会。
潘元武拼的就是那李四的动心。
云彩忍了忍,还是酸溜溜道:“你对琳琅倒是好。”
潘元武瞪眼:“那是个晚辈,你可别和林玉兰一样胡思乱想。少说废话,赶紧的。”
云彩心里有些恼,不过,想到李琳琅听说这件事会有的反应,她顿时就生出了几分期待,也没那么抵触,含笑道:“我知道,这就去帮你唤。”
李琳琅听到外头是云彩叫自己,都不太想搭理。
可云彩不依不饶,一直叫唤,她只得出声问:“这么早,何事?”
“很重要的事。”云彩唇角微勾:“武郎让我来叫你,赶紧起身,他带你进城。”
李琳琅眼睛一亮,仅存的那点困意不翼而飞。也不多问,都不用云彩嘱咐,她就换上了自己最华美的衣衫,还勾画了眉眼,脸上苍白不在,多了几分艳色。
等到门终于打开,云彩看着面前明显盛装打扮过的女子,心下只觉好笑,道:“你昨天不是好奇武郎的去处么,他喝得醉醺醺回来,就是为了帮你说亲。听说那是个有手艺的年轻人,你最好是抓紧。”
李琳琅:“……”
一瞬间,她只觉天旋地转,扶住了桌子才站稳,咬牙切齿地问:“你说什么?”
潘元武已经等在了院子里:“琳琅,你不能骑马,咱们先走一段,有马车过来接你。”
李琳琅奔到院子里:“我不嫁!”她满脸是泪,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看着她这样,潘元武心里不是没有触动的。如果他没有隐疾,他可能真的……到底还是冷下了心肠:“琳琅,我是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