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琳琅对潘元武有情,这件事情好说不好听,潘元武怕传开毁了李琳琅名声,柳纭娘还怕影响自己儿子呢,当即摆了摆手:“那丫头刚刚出小月子,已经在相看了。”
这也是一件挺稀奇的事,众人啧啧感叹。
“子峰忒倒霉。”
又有人道:“元武到底是个男人,哪里会说亲?瞧瞧他办的这事,可把儿子害惨了。玉兰生他的气,也是他活该!”
“萍水相逢的一个姑娘而已,他愣是百般上心,亲生女儿也不过如此。”
“那李琳琅也不讲究,不想留在潘家,倒是走远一点啊!又拜托潘元武帮忙,不知道哪里来的脸……”
……
众人议论纷纷,柳纭娘关上了门。欢喜道:“子峰,我明天就去找媒人,对了,甘草对聘礼有没有什么要求?你们何时成亲?”
看着母亲脸上真切的笑容,吩咐方才潘元武上门的事儿不存在一般,他沉甸甸的心里忽然就轻松了许多。
“她没说,我去问一问。”
柳纭娘瞪他一眼:“这种事让媒人问,人家姑娘哪好意思主动问你要东西?咱们家里又不缺银子,可不能怠慢了人家。”
“对了,给你们订做一套鸳鸯双剑,甘草要是不会,你教教她。无论生意多忙,也得每日抽半个时辰练剑强身健体。否则,她活五六十岁去了,剩下的日子就只得你一个人了。”
习武之人长寿,潘子峰听着,觉得挺有道理。
“好!”
他看着母亲铺开纸张,开始写需要采买的东西,有些恍惚。
当初他与李琳琅定亲,母亲好像没这般欢喜……对了,是父亲一手包办,母亲提个建议,他直接就否了。
“子峰,快过来,你有什么想法?”
潘子峰上前,他忽然发现,母亲很愿意为自己准备成亲事宜。哪怕繁琐,她也心甘情愿。
当着众人的面,潘元武爬起身时险些再次摔倒,痛得他直吸气,怕丢人,他努力装作若无其事,走了几步后发现左腿骨不对。
这副模样,明日还怎么启程?
家里的银子越花越少,不启程,日子还怎么往下过?依誮
他突然觉得,自己来这一趟太冲动。不过,他之前也没想到林玉兰现在这么厉害。她一出手,他简直毫无还手之力。
“我呸!”潘元武转过街角后,扶着墙站稳:“凶成那样,也只有小白脸才愿意靠近。为了银子而已,还当自己有多好看……”
他一路吐槽,越说越生气。走了一段清醒过来,招了路旁的马车,也懒得上酒楼,请了伙计上去请人。
等到结账,潘元武险些吐血。
李家不答应这门婚事,根本就不愿意来。谁家的银子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李母当然不愿意结账。
而李琳琅,身上压根没有银子,更不可能结账。
潘元武今日打定主意要把婚事定下,叫的菜色都挺不错。好在早有准备,才没有弄出付不了帐的尴尬。
李琳琅有些忐忑。
她看到潘子峰和别的姑娘相看,跑上去质问着实冲动了些。后来仔细回想,先提起孩子的人是自己。因此,潘元武跑去找母子俩算账,她格外心虚。
一路磨磨蹭蹭下来,心里盘算着要怎么解释,一掀开帘子,就看到了脸色惨白浑身尘土还格外狼狈潘元武。
今日他出门特意穿了一身好的衣衫,但此时哪里还有方才的俊朗?
“你怎么了?”
潘元武只觉得胸口沉甸甸的,吐了口气:“林玉兰那个疯子,一言不合就动手。”
李琳琅抿了抿唇:“都不再是夫妻,你又何必让着她?”
潘元武:“……”他没有让。
他第二次对儿子动手时,是铁了心想要报仇。看似冲着儿子,也是想教训了儿子之后揍林玉兰一顿。
不成想,直接被她踹飞,还被丢出了门。
李琳琅见他不答,眼圈渐渐红了:“无论我怎么做,都比不过她,是不是?”
潘元武叹了口气:“我们是两辈人,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他心头烦心的事情多着:“本来我还想着近日把婚事给你定下后,明日我启程上工,现在倒好,这怕是不能了。”
李琳琅看他坐着,以为伤没有多重,听到这话顿觉不妙:“伤得很重?”
“伤筋动骨一百天!”潘元武无奈道:“拖着这条残腿,两个月之内,我肯定是没法启程的。”
李琳琅脸色微变:“她下这么狠的手?”
潘元武痛得厉害,靠在了马车上:“我去找大夫正骨,一会儿你别下马车,在这儿等我就行。”
李琳琅又伤心了:“我就那么见不得人?”
潘元武突然就觉得她胡搅蛮缠,这性子实在讨厌。不过,到底是护在掌心的姑娘,他舍不得口出恶言。当下懒得多说,到了医馆后,他独自跳了下去。
小半个时辰后,他拖着一条绑的木板的腿回来,李琳琅在马车里哭了一场,又气了一场,看到他如此,那些气瞬间烟消云散,等到马车帘子落下,她坐到他旁边:“疼不疼啊?”
潘元武一脸不赞同:“你赶紧坐过去。”
所有的重物都压在一边,马儿再跑得快一点,很容易翻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