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天过去,赵母抗不住了,夏青去送了她最后一程。丧事上,柳纭娘只露了面,并没有插手。
至于赵冬青,喝了药后身子稍微好转了些,但也只是熬日子。
村里的事情告一段落,柳纭娘又要去城里进货。
一会去城里,她特意去了一趟衙门,再次见了那个试图欺辱她的男人。
男人躺在大牢里,蓬头垢面,整个人瘦了不少。看到柳纭娘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他张着嘴,“啊啊”叫着,情绪激动不已。
柳纭娘蹲在他不远处:“你知道幕后主使是谁,对么?”
男人忙不迭点头。
然而,他却咋也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似乎被灌了哑药。柳纭娘有些意外:“有人害你?”
男人再次点头。
柳纭娘皱了皱眉,他不认字,现如今说不出话,就算知道凶手,也指认不了。
不过,能够在大牢中害人,还和柳纭娘有仇的,也只有姚雪玉。
这一次进货,柳纭娘没有如往常一般搬了货就走,而是让人送了回去。自己则留了下来。
想要在诺大的县城里找一个人并不容易,但柳纭娘和旁人不同,她会甄别各处传来的消息。三日后,她敲开了一个小院的门。
开门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婆子,看到她后,一脸疑惑:“你找谁?”
柳纭娘推开她,直接挤了进去。
婆子恼了:“你懂不懂规矩?”
柳纭娘回头,眼神凌厉:“不知内情就站远一点,我找你主子算账。”
说话的功夫,屋中的人已经走了出来。正是姚雪玉。
姚雪玉怀里抱着个襁褓,柳纭娘扬眉:“挺有本事的嘛,都被吴老爷厌弃,还能带着孩子让他养着。”
姚雪玉心中有些害怕,忍不住道:“不关你的事。”
柳纭娘颔首:“本来我们俩之间无冤无仇,但你非要来害我。我今日上门来,就是想问一问,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惹了你不快。以至于你要找个男人来欺辱我。”
姚雪玉别开眼:“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柳纭娘颔首:“装傻充愣,好样的。”
她也没有多说,转身就走。
姚雪玉看着她的背影,不知怎的,有些不安:“你凭什么认为是我害你?证据呢?”
柳纭娘抬步出门:“我知道你是凶手就行,又不是要把你送上公堂,要什么证据?”
姚雪玉追出门:“你要是敢对我不利,我不会放过你!”
闻言,上了马车的柳纭娘回头,嘲讽道:“我好怕哦。”
马车远去,姚雪玉没闲着,立刻让婆子去找吴老爷。
如果说之前柳纭娘只是怀疑的话,和姚雪玉见面,看到她新区的神情后,愈发笃定是她给找人害自己。
柳纭娘能够好生生站在这里,是因为她那些特殊的经历。换了孙二翠,就算还活着,名声也已臭不可闻,简直生不如死。
因此,柳纭娘确认是她后,一刻也不停留,直接让马车去了吴府。
门房颇有些势利,不过,观柳纭娘气势凌厉,一看就不好惹。便使唤了个小童进去报信。
柳纭娘扬声道:“告诉夫人,我知道吴老爷养着外头的女人和孩子在哪儿。”
听到这话,门房吓了一跳,那个报信的小童更是险些摔倒。
这么大的事,根本也瞒不住,半刻钟不到,小童去而复返,累得气喘吁吁:“夫人请随小的来。”
吴府繁华,听说吴夫人是知县夫人的姐妹,是京城高官的庶女。陪嫁自然是不如知县夫人多,但在这样的小地方,也已经是很富裕的人家了。吴老爷当年长得不错,家世一般,凭着一张嘴哄得吴夫人忤逆长辈也要下嫁。因此,细究起来,吴老爷在妻子面前是直不起腰的。
到了正房,院子里守着好多下人,屋中除了主位上的夫人之外,只有一个伺候的婆子。
吴夫人面色难看,也不用柳纭娘行礼,直接问:“你说的是同花街那院子里住着的母女吗?”
柳纭娘颔首:“是。”
有些事情,一味瞒着不能长久,就得虚虚实实。看来吴老爷已经跟夫人提起过姚雪玉母子。
吴夫人把玩着指甲:“我家老爷本来是想过继个孩子,那孩子年纪较小,想等他周岁之后再抱回来。”
柳纭娘颇为无语:“夫人知道我的来处吗?”
吴夫人冷笑:“小山村来的,对么?”她抬眼,眼神凌厉:“若不是猜到你的来处,我也不会见你。说说吧!”
看来吴夫人并非什么都不知。
柳纭娘坐在了椅子上:“姚雪玉那个孩子出身传奇得很,夫人若是过继了这么个孩子,日后知道真相,怕是要后悔。”
吴夫人冷笑:“看来我没猜错,那孩子果真是他血脉。”
话音落下,她狠狠一巴掌拍在桌上,指甲都劈了,流出了血来。
柳纭娘眨了眨眼:“据姚雪玉自己的说法,好像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