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哪里能安心?
陈康平就像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一倒下,除开陈明忠兄弟俩,家里愣是没有一个得用的人。
陈母又急又气,眼前阵阵眩晕,胸中一阵恶心,哇一声吐了出来。
马车坏了,出门只能骑马。去铺子的一路上,柳纭娘察觉到陈明义好几次偷瞄自己。
到了铺子外,陈明义再也忍不住,问:“娘,早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纭娘侧头看他:“想听实话吗?”
看着这样的母亲,陈明义觉着那些实话自己听了未必会好受。他心中惶惶然,眼中一片祈求。
对敌人仁慈,才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柳纭娘认真道:“你爹早上来找我和好,又非要跟我一起去铺子里。我觉得哪里都不对,便邀他和我一起坐马车。他拒绝的态度不太自然,我觉得里面有事,把他摁上马车。然后……就真的出了事。”
陈明义眼中惊骇莫名,往后退了一步:“这……”
“这就是事实,他为了拿回铺子,想动手伤我。甚至是想杀我。”柳纭娘伸手握住他瘦削的肩:“明义,没能为你们选一个好爹,是我对不起你。”
陈明义摇了摇头:“不怪您。”
他走得跌跌撞撞,好在他的铺子就在不远处,柳纭娘站在门口看着他走了进去,这才回头。
昨天兄弟俩重新接手了另外两间铺子,消息传开,这间铺子的管事知道东家已换,但却不觉得燕长琴会来接手。毕竟,和陈家来往的人都知道,燕长琴压根就是个摆设,别说做生意了,连话都不敢大声说。
这样的人,哪里管得了铺子?
柳纭娘进门后:“把账本拿来。”
管事也听说了东家出事的消息,担忧地问:“东家如何了?”
“还没醒。”柳纭娘叹口气。
管事沉默,摁着账本不肯交:“没有东家的吩咐,这账……”
“现在我是你的东家。”柳纭娘伸手一指:“若是不听话,那咱们好聚好散。当然了,如果账目不对,回头我还会来找你。”
管事没想到她态度这么强硬,愣了一下后,到底是松了手。反正……等东家醒过来,应该会有对策。
而事实上,陈康平到了受伤的第三日才醒。
这三日里,他只能跟灌药似的喂一点汤,整个人都瘦了下来,脸颊上颧骨高了不少,胡子拉碴的,格外狼狈。他睁开眼时,如在梦中一般:“来人……”
开口才发现自己哑得厉害。
这样儿子醒了,陈母又惊又喜:“康平!”
陈康平看到母亲,想到自己晕厥之前的情形,咬牙问:“燕长琴那个贱/人呢?”
陈母叹息:“你先养伤,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陈康平是个执拗的人:“她人呢?”
陈母见他越来越激动,觉得说了实话:“去铺子里了。”
话音刚落,就见陈康平头一抖,一口血喷了出来。
306.典妻婆婆 二十一 陈康平昏迷……
陈康平昏迷这几日只喝了一些汤, 本就虚弱,吐了一口血后,面色苍白如纸。整个人精气神都像被抽走了似的。
这番模样, 着实吓人。
陈母手都哆嗦了,反应过来后,急忙上前扶着儿子, 又吩咐人去请大夫。
一阵鸡飞狗跳, 陈康平喝了药, 又吃了饭, 有了些精神,虚弱地靠着床头:“我睡了几日?”
提及此事, 陈母满心后怕:“三天。”
陈康平看着窗外的阳光:“那铺子……”
“这些天都是长琴管着, 管事办事不力, 还被她辞了。”陈母默了下,又道:“康平,如今最要紧的是养好伤,其他的都往后放。她一个女人, 做生意肯定只会赔本,等你好转了, 再把铺子接回来就是。”
陈康平点点头,滑入了被子里。
“水清那边……”
听到儿子提起那个女人, 陈母脸都黑了:“死不了, 不用管她。”
陈康平闭上了眼, 又想到什么, 问:“那明韵这几天可有闹事?”
“有!”说起这事,陈母也挺奇怪。最近这些日子,她算是看出来了, 燕长琴脾气暴躁得很,气急了连男人都打,可那天孙女过来发一通脾气,差不多指着燕长琴的鼻子骂人,可燕长琴却没有动手,只是阻止。
难道改了性子?
她想把这事告诉儿子,可看到他满脸虚弱,便住了口,帮他掖了下被子:“睡吧!”
胡家那边,大概是真的不想让胡水林坐牢,上门找了几次胡水清后,终于在第四天凑够了银子。
就柳纭娘知道的,似乎还借了利钱。
拿到银子,柳纭娘收了八十三两,剩下的给了陈母。她忙了几天,把手头的铺子接收过后,还去看了一下兄弟俩的,陈明义那个铺子的管事想闹事,柳纭娘也给撵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