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谷雨为了儿子,都忍了下来。
也是因为刘谷雨和乔梁明有了夫妻之实,知道真相的人不多,但张姨娘算一位。因此,面对着亲家母,刘谷雨都是能退则退。
柳纭娘对她就没那么客气了,现如今二人身份调转了过来。是张姨娘有把柄捏在温家手中。听出了她的来意,柳纭娘皱眉:“你的意思是让大人重新查此案?”
张姨娘点了点头。
柳纭娘好笑地问:“这事乔老爷知道么?”
张姨娘愣了一下,随即面色微变。
柳纭娘看向边上的伙计:“你去乔府,跟乔梁明说说这事。对了,如果乔梁明不在,告诉他夫人也是一样的。”
张姨娘脸色瞬间惨白下来:“你不能。”
“没什么是我不能做的。”柳纭娘冷淡地道:“张姨娘,有些事情我不追究,但不代表没有发生过。你女儿端了一碗加料的汤给我,完了还把男人往我屋中放。这事我还没忘呢。”
张姨娘吓得后退一步:“你胡说,玲玲不会做这种事。”话出口,她镇定了些:“说话要讲证据,现在玲玲是乔府的姨娘,容不得你污蔑。”
“我也就是在这说说,并不打算与她追究这事。”柳纭娘笑容清浅:“反正我知道她害过我,是我的仇人就行。”
张姨娘只觉得周身一阵阵发冷。她想要劝,又不知该如何劝起。
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报信的人已经远去。
于是,乔夫人很快就知道,孔玲玲私底下不老实,想要找她的把柄。
她身为主母,最恨的就是手底下妾室想对付自己,刚好她心情不好,八分的恼怒变成了十分。当即就把孔玲玲叫了过来。
孔玲玲不太敢面对乔夫人,但也容不得她不来。
一进门,看到屋中只有乔夫人一人。她刚想行礼,还没屈膝蹲下去,迎面一个茶杯飞来。
茶杯来势极快,她想要躲时已经来不及,只觉得额头一痛,满头满脸的茶水,肌肤瞬间被烫红了大片。
孔玲玲也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当即大吼:“你疯了吗?”
乔夫人起身,狠狠一巴掌甩了过来。
刚刚被烫红的肌肤挨了这一下,瞬间又红又肿,有些地方还破了皮。孔玲玲痛得直吸气,想碰又不敢碰。她看向乔夫人的目光中再不掩饰自己的怒气。
“老爷不会放过你的,我爹也不会坐视不管!”
乔夫人一把抓住她的下巴,掐的她几乎泛白,冷笑着道:“想对付我?还找你姨娘帮忙……以为本夫人是面团吗?”
孔玲玲一脸茫然。
她最近连门都不得出,就算想做某些事,也根本没机会。她没见到姨娘,但乔夫人这话很明显,一定是姨娘私底下做什么惹怒了她。
乔夫人冷笑了一声:“你那样对待你前婆婆,还以为人家会站你这边,结果呢,你姨娘刚找上门,人家就派人来告诉了我……孔玲玲,你给我老实点。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孔玲玲听了这话,将前婆婆恨到了骨子里。
“刘谷雨那个疯婆子故意挑拨,你别信她的话。”
乔夫人松开她的下巴,狠狠又是一巴掌:“孔玲玲,这个世上不是只有你一个聪明人的。滚!”
走出正院时,孔玲玲头发散乱,脸颊又红又肿,衣衫也有些乱,看起来格外狼狈。她察觉到下人的目光,只觉得格外羞耻,简直没脸见人,心里将里面的乔夫人和前婆婆骂了个狗血淋头,就连张姨娘,她也恨上了。
“哟,这是怎么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孔玲玲回过神来,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孔姨娘。
孔姨娘上下打量她:“被夫人教训了?”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你以为谁都能在这府里风光无限?没点脑子,死都不知道怎么死!你这脸蛋伤成这样,怕是要毁容了。”
她摇摇头,一脸惋惜:“你这丫头,若是留在温家,现如今手捏着香皂铺子和熏香铺子,城里的夫人为了买到那几种稀有的香料,都会和你搞好关系。结果呢,你却跑到这乔府后院来自找罪受,简直比猪还蠢。”
孔玲玲狠狠瞪着她:“你少得意。”
孔姨娘好笑:“我就得意了,你待如何?”
孔玲玲今日受够了委屈,再也不想忍耐,瞬间扑了过去。尖利的指甲直往孔姨娘脸上招呼。
孔姨娘岂能被她打到?
狠狠一巴掌甩了回来,又一脚将人踹了出去:“死丫头,还想勾引我儿子。我呸!”
孔玲玲趴在地上,看着曾经疼爱自己的姑母带着人走远,一时间悲从中来,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也不知道温家还有那么多的好方子啊!
要是早知道,她又怎么会跑来陪乔梁明这个跟他爹一样老的男人?
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这老男人还嫌弃她,根本就不与她圆房。孔玲玲知道,自己还能风光,是因为姨娘得宠,父亲还没放弃自己。如果没了孔府,或是孔府不再管自己,她就真的完了。
她想得到的事,柳纭娘自然也想到了,送走了张姨娘后,她又让人把今日的事告诉了孔老爷。
张姨娘来之前也设想过各种可能,乔夫人对温娘子动手,这俩应该是仇人才对。她们母女愿意帮温娘子与乔夫人作对,温娘子没道理拒绝才是。
结果,事情完全不按她所设想的那样发展。张姨娘回去的路上浑浑噩噩,担忧女儿因为自己今日的举动而受罚。回到府中也静不下心来。
刚换了衣衫就听说老爷回来了,还往这边过来。张姨娘立刻打起了精神,看到人后未语先笑,紧接着就发现了不对。孔老爷的脸色格外难看,她不觉得这事儿和自己有关,正想上前做朵解语花,还没靠近,就挨了一巴掌。
孔老爷一巴掌打得又急又快:“你养的好女儿!”
今日温娘子派人来告状,孔老爷对于母女俩试图对付乔夫人的事并不恼怒,只是烦躁二人太蠢没能成事。他真正愤怒的是温娘子对母女俩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