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夫人气死了:“我没有。”
乔梁明比她更生气:“你还狡辩。那她从哪知道的?”
乔夫人:“……”
这就是一笔糊涂账,夫妻二人不欢而散。乔梁明大步流星的在院子里走着,左思右想过后,让人备了厚礼,亲自送去了温家小院。
事到如今,只希望刘谷雨不要做得那么绝。
柳纭娘不知道家里收了礼物的事,此时她面前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丰腴妇人,一身蓝色衣裙,处处精致,头发梳得考究,只用了几样华贵的首饰点缀,此时她满脸的威严,审视的目光扫视过香料铺子,最后落在了柳纭娘身上,目光在她脸上流连许久。
来者不善啊!
柳纭娘疑惑问:“夫人有事?”
唐夫人目光再次从她脸上掠过,这才坐到了椅子上:“听说王妃很喜欢你们这里的香料?”
看来是个挺虚荣的人。
这郡王妃和王妃之间还是有些区别的。别人尊称可以,郡王妃母这么喊可不太合适。
柳纭娘含笑道:“先前是买了一些。里面似乎就有夫人一份,是香料有问题么?”
“没有。 ”
唐夫人眼神又落在了她的脸上:“你跟我女儿长得挺像的。”
柳纭娘伸手摸了摸脸:“是么?王妃身份尊贵,民妇不敢直视其容颜。”
没看,我不知道!
“你这几间铺子的生意做得不错。”唐夫人赞了一句:“其实我也觉得,哪怕身为女人,也该做些自己的事。之前那些年里我被老爷宠着,一直浑浑噩噩,好在现在醒悟也不晚。你觉得,我从现在开始做生意,晚了吗?”
这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到底想说什么?
柳纭娘心下不耐,道:“夫人觉得合适就行。”
唐夫人点点头:“我觉得挺合适。”她挥了挥手,边上的婆子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叠银票,放在了柳纭娘面前。
柳纭娘有些惊讶:“夫人?”
“这些银票买下你几间铺子足够了,你拿着它们离开府城。”唐夫人语气不容辩驳:“只有听话,才能让自己活得更久。”
柳纭娘没想到,除了乔夫人之外,还有人想让她离开府城。
按理说,她和唐夫人之间并无恩怨,就算容貌和郡王妃相似,那郡王也不可能看上她啊。
唐夫人看她发呆,有些不耐:“别傻愣着,收好银票,写一张契书,尽快带着你一家人离开这里。我也不是那刻薄的人,你们不想回乡下,可以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你的方子也还是你的,我不拦着你开同样的铺子。”
柳纭娘眯起眼:“夫人当真是为了做生意才赶我走吗?”
唐夫人面对她的质疑很是不悦,反问道:“不然呢?”
天下之大,容貌有相似很正常。但更多的人是因为有亲缘才会相似。柳纭娘看着她的脸,问:“这么大的事,夫人不需要与唐老爷商量一下吗?”
唐夫人冷笑了一声,得意道:“老爷对我千依百顺,凡是我想要的东西他都会尽力促成。如果他知道,只会更快的催你离开。”
话是这么说,但柳纭娘就是觉得她有点慌。
“我若不答应呢?”柳纭娘把完着银票:“夫人是要用郡王妃的威风威胁我离开吗?夫人要知道,这世上是有王法的。无论是谁,都不能强买强卖……”
唐夫人皱起了眉:“你是觉得这价钱不够?做人不能贪得无厌,我劝你见好就收。”
“我更想知道,夫人撵我走的真正缘由。”柳纭娘侧头看向采梅:“你去寻一下唐老爷,请他务必来一趟。”
唐夫人脸色沉沉:“我家老爷不在。”
“郡王都到了,唐老爷肯定在的。”柳纭娘上下打量她:“夫人是在心虚?”
唐夫人怒火冲天:“你不卖就算了。”说着,一把将银票扯了回去:“我家老爷岂是你能见的?”
语罢,拂袖而去。
采梅站在门口,迟疑着问:“东家,我还去请么?”
柳纭娘起身:“不用了。”就算去请,也会被唐夫人拦下。
事关刘谷雨,这事还真得弄个明白。
趁着天色还早,柳纭娘叫来了马车,直接回了刘谷雨的娘家。
刘谷雨一个农女能够嫁入城里,算是高嫁,这些年,刘家都是尽量不打扰她。逢年过节才会上门一趟。温旭两次娶妻,他们都是当日来,当日回。
之前柳纭娘还觉得这娘家人懂礼,现在看来,太过知礼,其实是疏远。
最近天气冷,村里人都在家里猫冬。柳纭娘到的时候,全家人都在。得知她回来,刘家的孩子们都挺兴奋,大人们则满脸疑惑。
再过几天就是除夕,应该在那之后回来走礼才对。
“可是有事?”
柳纭娘看着问话的刘母,她头发已经花白,一身布衣还是刘谷雨两年前送回来的,脚上的布鞋也是。
刘谷雨每年都会送春冬各两套衣衫给双亲和几个孩子,没有用那些绸缎,只用细布制成。柳纭娘来了后,也是照此办理。本来她还想着开春之后让刘谷雨两个哥哥去城里做事,多少是个进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