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乍看下挺干净的,这个干净不是指打扫的干净,而是没什么摆设,仅有的家具也陈旧,更别说新鲜的点缀装饰,仿佛没有人居住,若不是沙发上那条没来得及收拾的薄毯,简直毫无人烟气。
再细细看来,却发现角落的地上,柜子上,桌子上有一层细细且均匀的灰尘,只有客厅有脚步的痕迹,显示有人曾经生活过。
妮妮简直不可思议,冉冉学姐的寝室一向是最干净整洁的,隔段时间还会布置上鲜花,她说家里一定要温馨,这样住着心情才会好。凤炎哥哥,我现在不确定这里是不是学姐住的地方了。
凤白说:先仔细看看,这个地方就算不是宋冉冉的,凭这浓重的阴气,也是个是非之地。
可不是,这个房子很小,一个客厅,一个卧室,一个厨房外加一个小卫生间齐活了,一眼就可以看完,粗粗看来没什么奇怪的地方,然而妖族天生敏感,凤凰一族对这污浊阴怨之气更加敏锐,一走进这里就想放把火烧了。
客厅里就一张人造皮的沙发,木质的茶几和电视机柜,不过都有了岁月痕迹,沙发的皮质已经皲裂斑驳,有些被撕裂脱落了下来,茶几上放着一个灰色的小花盆,里面的植物早已经死透了,只有一根枯败的茎露在外面看不出是什么品种,用手一摸,一层细灰,其实花盆是白色的。而电视机柜上妮妮走了过去,拿起了那个倒下的小相册框,可上面什么都没有,空的。
宋冉冉是一个人住的吧?凤炎在厨房里对妮妮喊道。
应该是吧,没听说学姐有跟人合租,怎么了?
妮妮走进厨房,只见凤炎拉开了灶下拉柜,从里面隐蔽的角落里取出一个碗,里面一个调羹,以及一双筷子,又指指水槽边已经积了淡淡一层灰的碗碟,一看两只碗是对碗,调羹和筷子也是搭配的。
也许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呢?妮妮不确定地说。
是吗?凤炎带她去了隔壁的卫生间,在台盆的柜子里找到一条折叠整齐的毛巾,一个水杯和一支用过的牙刷,同样的看颜色和款式,跟台面上搁置积灰的杯子牙刷是一对的。
就算凤炎常年单身狗,也知道这些代表了什么含义,而且被收起来的这些都是深色系的,一般适用于雄性吧。
你信不信我们还能找到更多的,衣服,鞋子之类的?凤炎讳莫如深地说。
这难道赵学长来这里住过?妮妮不得不往这方面想。
是不是他还不能肯定。
凤炎又顺手打开边上的冰箱,里面的东西早已经过期变质,不过奇怪的是还有几袋狗粮,她还养狗了?
妮妮想了想,嗯,之前养过,我记得叫阿金吧,不过我没见过。
后来那狗呢?凤炎走到玄关,打开下面的柜子。
妮妮说:这就不知道了,可能不见了吧,一到冬天就有很多偷狗的人,听说学姐的狗还是一只中华田园犬,是从老家带过来的。
除了一双女士拖鞋以外,里面深处还有一双更大的男士拖鞋,凤炎将它取出来扔进了一个袋子里,又将毛巾,杯子,牙刷,碗,筷子,调羹都放了进去。
妮妮不解地问:你这是做什么?
拿去做鉴定,是不是赵知宇一查就知道了,方便。凤炎一边放一边说,你说这人真是厉害,什么东西都能发明,还不用法力,要知道从前只有远古大能才能凭借这遗留物寻根问宗。
妮妮对大妖的想法已经很现实了,哦,那要去卧室看看嘛,凤白哥哥进去蛮久了。
他们走进卧室,里面开着灯,然而却没有发现凤白。
凤白哥哥呢?
凤炎感觉凤白的气息还在这里,于是朝四周看了看。
这个卧室很小,目测为一米五的床边只能放下一个床头柜,同样上面积了灰,而那张床上,大热天铺的却还是冬天的褥子,很久不曾睡人的样子。窗帘拉的严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以及,他转过身,对着一排靠墙的衣柜。
奇怪。妮妮看着这衣柜,面露疑惑,这柜子
太新了。凤炎淡淡地说,走到墙边摸了摸,连同墙一起,将房间隔小了。
妮妮也走了过去,用手丈量了一下,柜子不需要多深的,60公分左右就差不多了,学姐是在里面隔了一个衣帽间吗?
凤炎没有说话,打开了柜门。
意外的里面什么也没遮掩,就是一道门,还是铁门一股浓重的阴寒之气似乎透过铁门传过来。
凤炎将妮妮往身后拉了拉,凝重地看着这道铁门,考虑着要不要打开它。
凤白哥哥是不是在里面?妮妮有些害怕。
嗯。
我们进去吗?
进去。凤炎伸手拉住把手,缓缓地转动。
铁门的齿轮旋转发出咔咔的响声,在这安静近乎诡异的氛围中更加响亮,妮妮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接着一声卡啦,凤炎眼睛微动,缓缓地推门而入。
啊!
小心
妮妮的尖叫和凤白的警告同时响起,凤炎根本来不及看清楚,只能凭借本能往旁边一躲,再回头,心道一声,糟了。
他的身后是妮妮,这姑娘可是战五渣啊!
一团黑漆漆的浓雾伴随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向妮妮扑面而去,那一刹那她只能手脚冰冷地呆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黑雾包裹住了!
说时迟那时快,炽白的火焰包裹着一根糖棍紧随其后射入黑雾中,顷刻间变成熊熊烈火燃烧,同一时间密实深处传来一声凄厉而愤怒的吼叫,接着铁链摩擦地面而产生的刺耳声响伴随着危险浓烈的野兽气息由远及近。
而凤白只是脚步轻轻往前一踏,抬起手,炽白的光芒从手心散发出来,铁链的声响顿时踌躇而停下,只剩烦躁地撕拉地面的声音。
凤凰火焰遇污秽而燃,之前被吓得已经闭上眼睛的妮妮,手里紧握着凤白的羽毛,颤了颤眼睛,缓缓地睁开,因为有了光,也就看清了密室,然而这一看,险些又晕了过去。
这这是什么
凤炎在凤白的糖棍出现的时候,便已经看清了周围,他正怔怔地望着对面的墙壁,忘了遮挡妮妮的视线。
只见正对着铁门的墙上似一只巨大的狗头,瞪凸着巨目,大嘴张开,头颅狰狞而恐怖,黑漆漆的牙齿正淌血,仿佛死不瞑目的样子,妮妮看了个正着。
天可怜的,二十多年的妖身人生,妮妮还从来没被这么惊吓过,她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瞪着大大的眼睛死死地握着凤白的羽毛,全身似乎被僵住了不能动弹。
这时凤炎才记得走到她的面前,挡住那视觉冲击太强烈的画面。
这还是新鲜的。
凤炎看那血迹喷了一墙,以及头颅下虽凝稠了但还在往下滴落的血迹,沿着下方的白墙在地上形成红黑的一滩液体,那腥臭的味道弥漫整个密室。
然而最重要的还是将狗头钉在墙上的钢钉,七寸长,拇指宽,三枚
七星钉?
没错。凤白回答。
凤炎厌恶看了那钉子,幸好不全,只有三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