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是二人认识以来,付绵绵第一次不那么客气的称他为‘顾县尉’,不过即使这会儿他的内同猫爪挠过一般的凌乱,但前所下定的决,依旧不会轻易改变。
下一秒,付绵绵原本正轻轻拢住顾轩腰身的手突然摸向了其腰间悬挂的虎头玉佩,接着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后才压低了声音道:“我若是入了那京郊大牢,你自有办法在短的时间将我救出,我信你。”
“可要是你被杨尚书那老贼带走了,我可未必救了你。尉迟王府虽然急于查清尉迟允的亡真相,但真当我把所谓的真相摆在他们前的时候,尉迟家的人还会此果断吗?”
对可是皇帝,就算尉迟家族早就和老皇帝和不和,皇室残害贵族子弟也算是一个很好的导火索,但光靠着尉迟家所掌握的兵力,他们真的会轻易出手吗?
“有了你就不同了。”付绵绵又磨搓了两下那个虎头玉佩,眯眯的把手拿了回来:“你带着这块据消失了二十年的虎符,无疑给尉迟王府增添了一大助力。”
有了强有力的外援,等同于把一柄锋利的神兵递到了尉迟父子的手里,早就有异的尉迟王府,还会淡定初吗?
顾轩显然没有料到付绵绵竟会知道自己腰间玉佩的猫腻,俊脸上有些讶异,不过很快就隐去了。对方一向聪敏,能够洞察到不同寻常处,倒也在意料中。
就在二人双双陷入沉默的那一刻,队身着统一藏蓝色官服的精兵终于现身于百米开外,双方呈对峙姿态,现场一片凝肃。
哒哒哒。
黑暗中,忽然响起了极为有规律的马蹄声,只见两队精兵自动向旁边散开,一匹毛色泛着极为浓郁的黑色光泽的高头大马出现在众人眼前。
马匹上,头发已然花白的杨尚书居高临下,先是打量了一番巷弄内的况。在看到地上悄无声息的柳青山,那张老脸上的皮肉不自觉的抽动了两下,然后这才抽空看向了此时正互相倚靠缩在墙下的一个女人。
原来就在方才精兵现身的前一秒,顾轩终于松口,飞身消失在了这夜色中。
许是见她姿态狼狈,杨尚书的倒是颇为不错,虽然了柳青山及许多护卫,但这同他又有什么关系?
一介女流能解决这样多的人,他难免觉有点出乎意料,好在对方瞧着已然力竭,接下来就要简单的多了。
“偷盗柳府,杀害朝廷命官,付氏,你可知罪?!”想到这,杨尚书扬声喝道,安稳的坐在马背上,看起来颇有一种威严感。
付绵绵只是虚脱般的靠着砖墙滑坐在了地上,闻言朝着高高在上的老者若有似无的勾起了一抹讥讽的:“杨尚书好大的官威,起话来也惯是冠冕堂皇的。”
见她丝毫不惧怕,杨尚书老脸一沉,眼底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付氏,本官听过你,你乃是尉迟府上的医女。不过你今犯下这滔天罪孽,就算是尉迟老王爷亲临,也救你不!”
“本官与尉迟老王爷相识多年,今就卖王爷一个子,你只要将从柳府中偷盗的东交出来,本官留你一个尸!”
对此,付绵绵只是抬眼静静的看着他:“杨尚书做的出那种腌臜事儿,竟还怕人知道吗?”
此话一出,杨尚书顿时周身一冷,显然是没有料到对方竟这样快的摸索到了真相。至此,他也不打算继续装下去了,冷着挥手示意旁边的精兵上前捉拿,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出去老远:“来人,将这胆敢弑夫的毒妇押解至京郊大牢,本官定要让她甘愿的伏法才行!”
“诺!”两队精兵在到命令后,狼似虎的扑上前去。、
付绵绵乎没怎么挣扎,就被双手缚于背后的擒拿了住,另有精兵推搡着她踉跄的向前走去。
这队人马来的快,走的快,当冲天的火光逐渐远去后,只留下了狭窄的巷弄在清冷的月光下忽明忽暗。
原本一地的尸首早已不见踪迹,若不是那满墙满地的暗红色血迹,似乎没有人能知道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京城通往京郊大牢的官道上,马蹄溅起的灰尘即便是在夜幕下也十分显眼,匹马的后有着一辆囚车,透过粗细均匀的铁栏杆,隐约可见里蹲着一个身形单薄的女子。
就这样,在近两个时辰,天边都泛起了鱼肚白的时候,付绵绵终于瞧到了前方京郊大牢的轮廓。
在晨间薄雾的笼罩下,京郊大牢的大门仿若是一只会吞人的兽,散发着阴冷又骇人的恐怖气息。在这个皇权是天,皇帝就是法的社会,那周边不知会萦绕着多少冤魂。
待到再次回过神,囚车就已经停在了牢房外,付绵绵被人扯着下了车,一路拖拽着走了那阴暗潮湿处。
大牢里充斥着腐烂的酸臭味,内里狭窄而又昏暗,她一路观察着,发现每一间牢房内都关押着不少囚犯。这些囚犯大部分都是男人,身着布满脏污或者破损严重的囚服,有的甚至为受伤过重而使囚服都长在了肉里,让人光是瞄上一眼就遍体生寒。
许是有想要让她生出害怕的绪,狱卒架着她走的极慢,慢到她可以清晰的听到那些曾经遭受过非人折磨的囚徒所发出的阵阵哀嚎,慢到她可以看清那些人裸露在外的白骨,及已经生了蛆的腐肉。
终于走完了这条不长不短的路,狱卒上前拉开了尽头墙上的一扇门,内里又台阶通往下方不知名处,阵阵阴凉气涌上来,使打头的狱卒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
随后便听到对方嘟嘟囔囔:“不是着娘儿们杀了自己男人?怎的上头竟还吩咐把她带下去,那边可是……”
到这,那狱卒忽而噤了声,旋即又回头打量了付绵绵两眼,上有些不怀好意:“要我还不按照咱们前的办法,这娘儿们先让咱们哥个爽一爽,后勒扔去乱葬岗就是了。”
话音刚落,另一个狱卒便不赞同的皱了皱眉:“仔细你的嘴!没瞧到是尚书大人亲自把人带过来的?咱们只需要把人送到便是,其他的哪里轮到你随意置喙?”
“而已……”开始的狱卒扭过头去啐了一口,人很快就押着付绵绵顺着螺旋形状的楼梯到了下一层。
这层看起来要比上的牢房干净许多,不过周围的石壁却衬的整个环境愈发的阴森了分。此时她的脚上还戴有沉重的镣铐,走起路来在坚硬的岩石地上摩擦出了刺耳的声音。
往前走了没多久,付绵绵就注意到了前方出现了一个拐角。忽然,从那边传来了一声沉重的类似于石门被拉开的声音,紧接着拐角处就有跳动的火光映在了对的石壁上。
她眯了眯眼,乎屏住了呼吸,只两息的功夫,便有一道身影从拐角处现了身。来人身着绛紫色的道袍,一头长发规规矩矩的用木簪束于头顶上,头也不抬的快步从人身边经过。
而那些狱卒一脸见怪不怪的表,就好像这一幕十分的稀松平常。
付绵绵微微侧过脸,看清了那道人道袍后绣着的好大一个紫薇花,下一秒却猛然遭人呵斥:“再乱看我就挖掉你的眼!”
其中一名狱卒恶狠狠地道,接着便将她用力推了其中一间石室。这明显是一间审讯室,内里放置着各种用途残酷的刑具,正中央还有一个烧的正旺的巨大炭盆,炭火噼里啪啦作响,里还搁着块已经烧的通红的、用于给犯人上刑的铁块。
许多刑具明显已经被鲜血浸润的失去了本来的颜色,鼻间隐约可以嗅到铁锈似的血腥味。
在将付绵绵成功呈十字形固定在行刑架上后,狱卒们便陆续走出了这石室,不知过了多久,石门缓缓打开,杨尚书带着两个人迈着四方步走了来。
“本官无甚时间能在这与你闲聊,付氏,你若不想吃尽苦头,还是快些把柳府的东交出来吧。”杨尚书撩开长袍,端坐在了正对的太师椅上,话间还拿起了一边早就准备好的茶杯,颇为享受的抿了两口。
付绵绵微微抬了抬眼,目光却掠过了石室内虎视眈眈的三人,若有似无的落在了那道紧紧关闭的石门上。后不着痕迹的眨了眨眼,在头盘算着挣脱手上的束缚放倒眼前的个,究竟需要多久,会引来多少的狱卒,要是短时间内让人察觉这边的动静,还是要头疼分的。
不过显然,杨尚书也没有太多的耐,见她这幅嘴硬到底的模样,也没多做废话的抬了抬手,接着站在其身后的一名健硕男子便冷着上了前。
只见男子随手拿下了悬挂在一边的带刺软鞭,利落的挥舞了两下,啪啪的脆响在这石室内尤为刺耳。
“既然不肯,那就先吃上二十鞭开开胃,受不这种皮肉苦的话,你总会求着开口的。”